间空屋子里面,试好出来,便带着衣裳回?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再一次穿好衣裳出来,小心翼翼坐在凳子上时,林秀水笑?眯眯地说:“你这个发髻不大合适,要不要换个发髻?”
“我也觉得,你会梳?”张莲荷握着执镜,左照右照也觉得不大满意,她?惯常梳一个双髻,瞧着头发绑起来实?心的,很死板,跟莲花裙的飘逸就不大相称,有种上半身和下半身彻底分割的感觉。
林秀水摆摆手?,她?可不会梳,会梳的另有其?人,她?把?陈桂花请来了。
陈桂花一听到裁缝作?里梳头,换了身齐整衣裳,拿一个小方盒的梳头工具,二话不说便来了。
她?掀了帘子,蹑手?蹑脚进来,低头只见垂到脚的裙子,暗暗喊了声,乖乖,真够好看的,屏着气?不敢出声。
等林秀水喊她?,慢慢抬起头,往人家脑袋上瞟了一眼,当下忽地大声地道:“不行,扎的这个发髻不行。”
说完便再也没有畏缩的架势,抱着方盒,像是只母鸡一样气?昂昂冲过来,无视一切,直奔着人家的脑袋来。
“换,换成飞天髻,指定没错,”陈桂花语气?笃定,手?里利落地开?启盒子,从满满当当的工具里,拿出把?梳子,神情坦然而专注。
张莲荷被她?这架势整的,无意识点点头,陈桂花则道:“你信我准没有错,我在我们桑桥渡梳头可是出了名的。”
陈婆梳头,自梳自夸。
林秀水瞥了眼她?,哪里来的桑桥渡,最多在桑树口出名。
不过陈桂花梳起头来时,神情格外认真,手?随着梳子上下摆动,近来她?又去学了待诏的手?艺,连杂乱的鬓发也能修整,顺带修理些许眉型。
最巧的是她?的梳头手?艺,张莲荷的头发不算很多,双髻绑成两个小团瞧着发量不少,可飞天髻的头发盘在后脑处,要分起码三株头发出来,得将所有头发都拆分好。
她?不急不忙地梳着,原先头发杂乱无章,在她?手?里变得很有条理,逐渐在脑袋变成有三个镂空发圈的飞天髻,很衬飘逸的裙子。
林秀水递过去两朵用粉纱做的莲花,插在发髻前,这倒不是她?做的,裁缝作?有人做绢花很擅长,请人家帮忙的。
“还差一样,”林秀水说着,掀起帘子,走到后面的屋子里,从里面拿出一株象生莲花,就是假花,用剩下的布料做出来的。
她?塞到张莲荷的怀里,她?蹲下来轻轻地说:“送给?你的,小花神。”
“等会我们再上个妆,这下你出门?,冲着满街的人喊,你是莲花花神,也不会有人说你是假的。”
张莲荷低头看层层叠叠的莲花,做得跟真花一样,她?握着莲根,抚摸着花瓣。一个源于她?难以释怀而萌生的愿望,她?原本以为会被取笑?,被怠慢,被因为她?的种种要求而退缩,不会有她?满意的衣裳。
可事情却一再出乎她?的预料,那么不切实?际的愿望,被好好珍视着。
林秀水将那条短的花瓣围裙,也拿出来送给?她?,并请她?换上,而后道:“这也是送给?你的,我们裁缝作?晚些要卖这款合围裙,正是因为有你,才有这款裙子。”
“所以我们称之为莲裙。”
张莲荷楞在那里,低头撩起裙摆,忽而一笑?,“我何其?有幸啊。”
“是我有幸能接到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