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让人给我倒盏浓茶来,喝了醒醒神。”
贺二爷朝来福点了点头。
来福会意,端了一盏浓茶过来,国公爷喝过之后,感觉困意更是来势汹汹,便靠在罗汉榻上闭眼歇息片刻。
只是刚躺到榻上,不一会儿,房内便响起了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贺二爷道:“爹?”
连唤了几声,国公爷依然闭眼睡得深沉。
沉沉看了几息父亲的面容,贺二爷将早已写好的遗令拿了出来。
来福看向那遗令。
二爷模仿国公爷的字迹,上面遗令的大体意思是,如果有朝一日,国公爷与世子均遭遇不测,则将国公爵位传于贺晋睿。
贺二爷看他一眼,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
来福鼻子一酸,眼中隐约有泪浮现,“二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贺二爷举目眺向窗外浓浓的夜色,苍白的脸庞挤出一丝意味难辨的笑意。
他没料到大房侄子会有双目复明的那一天,更没料到他会着手查当年的案子。
先前大侄年少,又对他这个叔父不设防,躲在暗处陷害他并不费力。
而今他步入朝堂,羽翼渐丰,他这个困在轮椅上的残疾叔父,根本无法与他斗智斗勇。
不过,他也并非无计可施,如今他先走一步,凭着这份父亲伪造的遗令,他的儿子依然可以继承国公爵位,他的妻子也可以敕封诰命,安享尊荣。
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贺二爷沉默许久,道:“去按照我吩咐的做。”
来福点了点头,从国公爷的衣袋里摸出私印,先在遗令上盖了他的印章,之后又按上了他的指印。
贺二爷道:“你把遗令放到我的书房之中,办完这件事,你便离开京都,不要再回来了。”
来福含泪应下。
他将遗令揣进怀中,之后将灯烛推翻在地。
烛火引燃了竹楼内窗幔书画,火苗猛地窜起,滚滚浓烟在房内逐渐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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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忆安让香草抱着她给国公爷静心准备的寿礼——一副上好的弓箭,快步去了松风堂。
松风堂院里亮着灯,却静默没有一点儿声音。
因国公爷平素不喜欢人服侍,这院里除了老管家彭六,另有几个做粗活的嬷嬷,这会儿嬷嬷早就去后罩房歇息去了,也只有彭老管家会在院里当差。
姜忆安叩了叩门,却不见有人回应。
香草透过门缝往里看,院子里空无一人,门也紧闭着,便道:“小姐,是不是国公爷已经歇下啦?”
姜忆安想了想,道:“先进去看看。”
说罢,也不等彭老管家来开门,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不过,直到走进正房,也不见有彭老管家与国公爷的身影。
姜忆安在房里转了一圈,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竖起耳朵听了听,隐约听见厢房传来阵阵鼾声。
她重重拍响了厢房的门板。
厢房的门在里头拴着,敲了几下没人应声,她等不及,索性提起裙摆,从窗户里爬了进去。
到了厢房里头,彭老管家睡得正沉,姜忆安在他耳边道,“彭老爷子,祖父呢?”
喊了半天,彭老管家也没醒来。
她一时心急,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