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远唇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道:“你无需道歉,身为好友,你从未失职过。”
秦秉正眸底隐约泛红,“我即刻就会去审问,等赵掌柜供出背后主谋,所有牵涉其中的人按律量刑后,我们总算能给文修一个交代了。”
贺晋远默然片刻,哑声道:“还有那位受我牵累,枉死的秦姑娘。”
秦秉正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你放心,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贺晋远默然深吸一口气。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如何,二叔终将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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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锦翠园的漱石斋,却亮着几盏灯。
此斋位于锦翠园的山坡之上,这原是先前老太太带领众人中秋赏月的地方,不但可以俯瞰整个锦翠园的美景,斋内花木扶疏,竹楼翘檐,还有一番与众不同的风景。
斋内的青竹楼,是贺二爷闲暇作画的地方。
因竹楼在山坡上,地势陡峭,晚间不易行走,贺二爷由四人抬着步辇走了上去,来福则在后推着他平日坐的轮椅与拄的拐杖。
因担心那步辇行走不稳,老二会从上面摔下来,国公爷一手搭在步辇的扶手上,稳步循着石阶朝山坡上走着。
贺二爷偶尔侧眸,看一眼父亲。
月色清朗,他老人家迈着大步向前,看着前方的眼神冷肃犀利,但坚毅的脸庞,却带着一丝笑意。
国公爷突然道:“爹还记得,你小时候调皮,喜欢爬上爬下,没个消停的时候......” 网?阯?f?a?B?u?y?e??????ü?????n?②???????????????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了话头,沉沉看了眼身畔的儿子。
贺二爷沉默没有作声。
小时候,他是调皮好动,但自从那年从山坡上滚下摔断了腿,他的双腿,就没再动弹过。
而他的父亲,因在外征战,直到年底回来,才知晓他断了腿。
贺二爷忽地一笑,眸中浮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爹,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国公爷叹道:“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这个当爹的,于国无愧,做爹却不够称职,几个儿子中,惟有老二身体残疾,若是能用他的腿换回儿子的腿,他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惜没有如果。
国公爷举目望向远处,压下胸中沉闷起伏的情绪。
贺二爷的画作放在了青竹楼三层阁楼内的书房里。
到了楼上,他重新坐在轮椅上,几个抬步辇的小厮去楼下等待,来福则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旁。
庆贺国公爷寿辰的画,高悬在阁楼的东墙上。
是一幅寓意福寿康宁的祝寿图。
因要看得更清楚些,阁楼内点了许多盏灯烛,四周的书架满满当当,存放的都是贺二爷闲暇时看的书画。
国公爷目不转睛地看着祝寿图,隔空点了点那一处突兀的墨迹,捋须微笑,“画上怎有一处浓墨?怎么,作画时分心了?”
贺二爷笑道:“是儿子技艺不佳,让爹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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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沉沉看他一眼,“瑕不掩瑜,爹很喜欢。”
贺二爷没说什么,低头不自在地摩挲几下扶手,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国公爷欣赏了一会儿画作,浓倦的睡意便涌来,实在撑不住有些困了。
贺二爷道:“爹,您累了,要不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国公爷叹气笑了笑。
年轻的时候行兵打仗,几日不眠不休依然不觉疲倦,现如今年纪上来,不服老不行,这困意上头,似乎要立刻倒头就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