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很轻,却像裹着风和毒的飞刀,精准无误地扎在沈琳琅的心上。
沈琳琅捕捉到养女眼中的恨,内心沉痛无人能知,强行打起精神来,道:“这最后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名字。流朱二字是我给自己女儿取的名字,你不宜再用。”
玉流朱更恨,恨意让人胸臆膨胀,“娘,我们十几年的母女之情,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绝情!好,我还,一个名字而已……我不稀罕!”
说着,她掩面冲出去。
一直跑出正院,却不是往府外的方向,而是因为习惯性朝里去,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站在梨苑的门口。
两世加在一起的恨和委屈,让她面容有些扭曲,目光渐渐变冷,将四周环顾一番后,然后开始往出走。
园子的回廊处,有人远远地看着她。
她慢慢走近,也看到了明显是在等她的沈青绿。
那木然的脸,面无任何表情,一片漆黑的眼睛,空洞如不见底的深渊,却在她到了跟前之后突然灿然一笑。
艳极,亦诡异至极。
“棠儿姐姐果然迷路了。”
这声音很轻,语气没有起伏,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她惊愕着,努力让自己镇定,“流朱这个名字,我用了十几年,你以为你要回去还能用吗?你连这个都要争……”
“我说过,我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就算是不能用,那也是我的。”沈青绿示意忍春和含笑过来,“你们送她出去,不要让她在府里乱跑。”
“玉离!”她备感羞辱,声音尖利,“你不要太得意!”
沈青绿似笑非笑地告诉她,眼神幽冷,“我不姓玉。”
*
勇毅侯府的那片竹林,比大玄空寺的生芽晚些,一地的枯叶残枝,尚未见新芽萌出。
幽静的院子里,氤氲着竹子的清香。
一只鸽子如落叶般从天而降,落在杨贞的手上。杨贞将它腿上的信取出,展开扫了一眼后进屋。
屋内竹香墨香不分彼此,东窗的茶座之上,笔墨已就绪,陈铺着白宣,与那盘坐之人身上的雪色相得益彰。
“主上,那玉姑娘去找过您,已被人拦下。”
慕寒时将笔提起,蘸饱墨汁,笔尖却悬于纸上,一直未决。
“玉夫人欲将玉府改为沈府,玉二郎和阿离姑娘都想随母姓。”
杨贞话音将落,那笔尖须臾与白宣亲密接触,行云流水间,一个沈字跃然纸上。
“玉夫人将玉姑娘请去,言其之名流朱二字乃是她为自己的女儿所取,既非亲女,自是不宜再用,当还与阿离姑娘。”
慕寒时似是怔了一下,笔尖再次落下,写下一个朱字。
杨贞看着纸上的沈朱二字,只当自家主子是随手而写。 w?a?n?g?址?F?a?B?u?Y?e????????????n??????????????c?o??
那墨与寻常的墨略有区别,写出来字乍看是黑色,细细瞧着隐隐可见绿意。
慕寒时垂眸凝视着,初时那镜湖般的眼底泛开细小的波光,波光渐渐变大,晕散成一圈圈的涟漪。
倏地,水面突变,如沸腾翻涌,似有巨大的东西欲从湖底窜出来。
沈、朱。
这两个字应该属于同一人……
是巧合吗?
第64章 会是她吗?
*
那写着玉府的匾额已经摘下,新的匾额还未挂上。
府里的名号将更的事情已经传来,下人们倒是如常,照旧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活计,并不见有人恐慌不安。
正院的灯火通明着,少了以往的温馨,多了些许的冷清。
沈琳琅打量着忍春和含笑,不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