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捻了捻,扯了扯,确定是死褶,这种就不大好熨平整,主要还有花纹。
顾娘子问:“能不能熨好?”
“能,”林秀水回道,她说要去找点东西。
一是水,二是醋,三则是软布,四才是湿布。
她先把整条裙子翻过来,一定要反面朝上,把软布垫在绸缎裙底下,湿布盖在上头,再用熨斗压。
痕迹太深,水不行,她改用醋,加点水稀释,涂在皱褶上,屋子里便有一股酸溜溜的味。
顾娘子满腹疑惑,也没有打断她,林秀水再上熨斗,那深深的压痕慢慢平复,如此反复几次,痕迹便完全消失了,醋味也在熨的过程里逐渐消散。
林秀水翻过来给顾娘子瞧,她细心解释说:“这种皱褶用醋很容易去,米醋和陈醋都黑,要加水到不显色,不然熨的时候会印到上头去,垫软布是怕花了绸缎面的织物。”
“那这条裙子便交由你熨,”顾娘子面上有了笑意,“熨好的谢礼也归你。”
这条裙子转手了几个成衣铺的裁缝,都说熨不平,顾娘子本来不想接,但一想到林秀水,莫名觉得她可以,才接了下来。
她也果然没叫人失望。
林秀水听到谢礼,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给钱吗?”
“人家说银钱多俗气,要送点不一样的。”
林秀水愣住,简直没天理,还嫌钱俗气。
她嘟囔:“我就喜欢俗气的,越俗气越好。”
她这辈子的愿望是,靠自己,日富一日,年富一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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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招笑的名字
熨布难,熨散褶宽幅的裙子更难。
林秀水熨前整理褶皱,将一个个褶叠好,百褶这种裙,裙幅宽也罢,群面打满褶裥,又窄又细,不像三裥裙虽幅宽,却只有三个褶裥。
而且她发觉,自个儿用这熨斗不顺手,平熨和压褶熨手感不同,她便拿着旧布折褶,反反复复地练。
这熨裙褶要从上往下,还需用厚布底间隔开,两条两条地熨,不然底下的绣线保不准会烫花掉,反面熨完不算,正面也要熨。
林秀水熨了半个时辰,累得手发颤,便坐下来,见旁边小春娥趴在一只空炉子上,左边转,右边瞅,又用竹筒吹,她呛了口灰,猛地在那干咳。
她忙起身,把水盏递给小春娥,看她眼皮上沾了灰,嘴巴黑乎乎,思来想去问:“你以后真想只烧炭吗,要不跟我学熨布?”
她这话也并非随口承诺,只思索着自己不会一直在这熨布,跟小春娥交好,自然也想回点东西给人家。
烧炭月钱是六百,熨布有一贯,而且会熨布以后去别的成衣铺或是布行,赚得要多一些。
“可我就喜欢烧火啊,”小春娥放下碗,露出沾了灰黑的脸庞,她眼神亮,“我能看出每一篓木炭的成色,知道哪些能很快烧着,哪些要放在底下慢慢烧。”
“我会用许多炉子,袖炉、手炉,用来煎茶水的方形燎炉,铜炉、泥风炉,再难烧的炉子到了我手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