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纳罕,却也不多问,笑眯眯看了她几眼,点头应了下来。
“这还不简单,你放心,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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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从署衙回府,贺晋远大步流星地走进静思院时,屋里亮着一盏悠亮的灯烛,还传来铿锵有力的磨刀声。
听到熟悉的磨刀声,他的脚步便下意识加快了几分。
正房里间,姜忆安正蹲在地上,把箱子里的杀猪刀都挨个拿出来磨着。
磨完一把刀,她屈指弹了弹刀刃,铮的轻鸣声响起,她却若有所思地拧起了眉头。
贺晋远凝视着她磨刀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勾起。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回来了,姜忆安把手里的杀猪刀和磨刀石搁在箱子里,道:“夫君。”
箱盖阖上前的一刹那,贺晋远看到那本圆房的册子又被压回了箱子底。
他无言片刻,默默收回了视线,温声道:“娘子刚才在想什么?”
在国公府用不着杀猪,这些杀猪刀难有用武之地,她每过一阵子便把刀拿出来磨一磨找找手感,因磨刀的时候很高兴,嘴里都是哼着歌儿的。
这次却似在凝神思考什么。
姜忆安道:“夫君,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贺晋远闻言撩袍坐下,一双幽深的眸底紧盯着她,眸中有几分疑惑。
姜忆安熟门熟路地坐到他的大腿上。
想到温氏脸上的五指印,她神色有几分严肃地问:“夫君,我问你,你觉得二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贺晋远微微一怔,“娘子为何要问这个?”
温氏想要与贺晋睿和离的事,姜忆安也不瞒着他。
低声与他说完这些之后,她皱眉道:“我本以为二弟生得人模狗样的,应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也就是温氏性子胆小柔弱,又是远嫁过来的,才不得不忍气吞声与他过日子,要换成是她,早一拳还回去了,非得打得他哭爹叫娘不可!
贺晋远也有些意外。
在他印象中,二弟堪为世家子弟的楷模。
他一直勤勉好学,用功读书,虽说此番科举落第,但其人十分聪慧,假以时日定然能够高中,即便他不想再走科举之路,而是荫封入仕做个武官,也会大有可为的。
细想起来,小时候他们曾同在学塾一起读书,只不过后来他去了国子监,堂弟则去了与国子监齐名的泾川书院。
双目失明那几年,需要他出面的事,也多由贺晋睿代劳。
如果要说他有什么不足之处的话,那大约是一起在学塾读书时,他争强好胜,每次比试如果没有拔得头筹,便会将笔墨纸砚摔到地上出气。
他拧眉思忖没有作声,姜忆安自顾自点了点头。
看来她的夫君同她一样,都没看出堂弟贺晋睿竟有那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温氏不言不语的,嫁给他三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如今温氏向她寻求帮助,她必然助她一臂之力。
她想了想,趴在他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