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菲,好教侯府那些生了富贵眼的势利之人,不敢看低了她的薇姐儿。
罗氏看了眼陈管家,见他今日穿了身半新不旧的夹棉蓝袍,双手笼在袖里,微微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便道:“好歹是薇姐儿回门的日子,你也不去换身新的衣裳来。”
旁边有忙碌的小厮经过,陈管家回过神来,忙笑道:“夫人说得是,我毕竟是咱们府上的管家,也是府里的脸面,穿得不好了,也让人看不过去,我这就回房里换去。”
罗氏也自觉方才提醒的话有些过了,不由抿了抿唇,待那小厮走远听不见了,方道:“薇姐儿嫁给侯府的世子,攀上这样的姻缘,以后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是再好不过的事。”
陈管家低声道:“那是自然,我也为孩子高兴。”
罗氏瞥了他一眼,又道:“如今程哥儿也大了,他爹的官职以后说不定还能升一升,且他还有个当世子夫人的姐姐,以后他的前程更是无量。”
陈管家低头笑了笑,道:“是,孩子们都大有出息,这样也值了。”
因二女儿今日回门,姜老爷特意在署衙告了假,一大早便换了身簇新的暗沉锦绿长袍,此时也走了出来,与罗氏一起站在宅门处往外望。
冬日的清晨有些寒冷,北风呼呼地吹来,姜鸿搓了搓手,对罗氏道:“时辰还早呢,到屋里等着吧,等薇姐儿他们来了,咱们再出来迎不迟。”
罗氏笑着给他理了理衣襟,道:“老爷,侯府规矩大,薇姐儿与姑爷回门,必得有府里得脸的嬷嬷们跟着的。虽说这会儿时辰还早,万一咱们等下人传话再出来迎接,晚了一时半刻失了礼数,岂不让嬷嬷们说嘴?”
姜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虽说女儿与姑爷肯定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但那些上了年纪的嬷嬷们专盯着这些琐事细节,万一被挑出错来,姜家脸上也不好看。
贤妻罗氏素来细心周到,这些不值得费心的后宅小事,他听她的便是。
正说着话,胡同口缓缓驶来一辆低调奢华的乌蓬马车,驾车的两个年轻男子同时低吁一声,马车便稳稳停了下来。
罗氏心里一喜,道:“老爷,那不是薇姐儿回来了?”
姜鸿捋须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面露喜色,同时快步向胡同口迎去。
还没走到近前,只见那马车的厢门打开,竟是他们那长女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罗氏脸上的笑意凝住,姜老爷也有些意外,道:“真是稀罕,安姐儿一向懒懒散散不守规矩,今天回来得倒挺早。”
罗氏抿了抿唇,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小女儿回门,她原是依着礼节打发过高嬷嬷去国公府知会过长女一声,让她带着姑爷回门。
她原本是盘算着,依长女与薇姐儿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形,眼睁睁看着妹妹嫁了那样一个才貌双全前途无量的夫婿,心里岂不是嫉恨得要命,定然是不愿意回娘家来的。
谁料到她竟然回来了,且比薇姐儿回来得还要早!
姜忆安跳下马车,冲罗氏与姜老爷热情地打了个招呼,道:“爹,娘,我和夫君回来了。”
看到长女笑得开心,罗氏便觉得那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她暗暗打量了眼长女。
天气变寒,她外罩了件垂至脚面的鹤氅,石榴红的羽纱面,白狐皮的里,一看便是极贵重的衣料,不像是京都铺子里的样式,倒是外域贩过来的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