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安看了她一眼,道:“嬷嬷来找我可是有事?”
高嬷嬷道:“大小姐,老奴来就是为了提醒你,先前老爷不是说过要你打听打听那秦大人,好与薇姐儿说亲么?”
姜忆安点了点头。
这事她自然记得。
之前她问过贺晋远那秦大人的为人,听说那秦大人是个公正勤勉的男子,她觉着自己那虚荣懒惰自私的蠢货妹妹跟人家根本不是一路人。
更何况,姜忆薇的亲事,是她爹一厢情愿想让她牵线搭桥,她可没有点头答应。
看她沉吟不语,高嬷嬷皱起稀疏的眉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大小姐,,不是我多嘴,老爷、太太和老太太都记挂着薇姐儿的婚事,别的不说,老爷还特意给了你不少银子让你在国公府好过些。你也多使使力,帮薇姐儿寻个好亲事,你帮了她,太太和小姐还能不记得你的好?”
姜忆安冷笑着睨了她一眼,道:“嬷嬷,打我记事起你就在姜家呆着了,你拍拍良心说一说,姜家的房子、田产还有酒坊是不是都是我亲娘留下的?”
高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惭色,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她在姜家服侍了十多年,这些事自然清清楚楚,当年苏夫人突然重病去世,留下了不菲的嫁妆财物,只是姜家不善经营,这些年出的多进的少,也就剩下大小姐嘴里说的田产酒坊和现银了。
看高嬷嬷还算明事理讲道理,姜忆安勾了勾唇,道:“既然是我娘的财物,我爹还给我银子是应该的。嬷嬷可不要觉着,我拿了姜家的东西就该为他们着想,他们是怎么待我的,我就怎么待他们。他们敬我一尺,我就敬他们一丈,他们不仁,我就不义。”
高嬷嬷讪讪笑了笑,道:“大小姐,是老奴多嘴了,但老奴还是想着,你能看在母女情分与姐妹情分上,多帮一帮薇姐儿。”
姜忆安闻言按了按额角,冷笑说:“嬷嬷所说的情分,我怎么不知道在哪里?我那继母精明得很,连我这桩亲事都是她谋划来的,要不是我运气好嫁个如意夫君,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嬷嬷跟在我身边,不就是继母打发你盯着我在国公府的举动,顺便看看我什么时候被我夫君克死吗?他们这么谋算我,根本没把我当一家人,连我那个蠢货妹妹也暗地里对我翻白眼,我为何要帮她们?”
一语落下,高嬷嬷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这些日子她是常注意着大小姐的举动,甚至到正房外边偷听小姐与姑爷墙角,却没想到一切都被大小姐看在眼里,更何况,太太与二小姐背地里做的事,大小姐说得也分毫不差。
姜忆安看她脸色青红交错,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便叹口气道:“嬷嬷,你是为我继母办事,我说出这些话来,也不是为了为难你,你放心吧。”
高嬷嬷如蒙大赦,感激地点了点头,道:“是老奴的不是,多谢大小姐体谅。”
姜忆安淡淡笑了笑。
以前她让高嬷嬷陪嫁来,不过是想用她将计就计,现在之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因为下次回娘家,无需再用高嬷嬷在中间传话了。
姜忆安思忖片刻,道:“嬷嬷,我实话告诉你,我自小被送到老家去,与姜家的人没什么情分,任何人想用母女、姐妹情深之类的话绑架我都没用。我这人秉持一个道理,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你若真心待我,我自拿出十二分真心待你。”
高嬷嬷叹服地点了点头。
她快五十岁了,吃过的盐比大小姐这个十八岁的丫头吃过的米还多,可听到她这番掷地有声的敞亮话,却教她自愧不如。
姜忆安想了想,又道:“嬷嬷,我才回到京都就嫁了人,与我爹娘弟妹相处得都不多,还不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