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屋,父亲看也没看他一眼便甩袖走了,而母亲眼睛红红的,脸上带着泪痕,却给了他一把松子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着夸他读书认真。
松子糖,记忆当中只有苦涩的味道。
可此时,一点甜意悄然从舌尖化开。
“夫君,好吃吗?”
笑吟吟的清越声音响起,将他的思绪蓦然拉回。
贺晋远默然片刻,微微动了动包扎好的手掌。
她力气大,性子直,却很细心体贴,包扎的伤口这样好,连那一丝丝疼意也消失不见了。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这样好的姑娘悉心照顾?
“好吃,多谢娘子。”他艰涩地动了动唇,静默几瞬后,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静思院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即便双目失明,去往院中各处也和常人无异。
姜忆安看着他去了跨院的书房,之后那两扇房门轻轻阖上,隔绝了她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
她有些好奇。
贺晋远没办法看书,也不知道去书房做什么,她坐不住,在书房外探头探脑来回转了好几圈,本想进去看一看,不过到底没有打扰他。
她看见南竹在院外守着,便将他叫过来问话。
“少爷什么时候开始招猫惦记的?”
那天突然出现一只野猫扑人,姑且可以算作意外,可府里养的狸奴竟单单扑咬他,实在太奇怪了。
难道猫儿随主人,也生了一双势利眼,欺负他是个瞎子?
世子爷打了江夫人,却被大少奶奶重重踹了一脚的事,南竹已经听说了。
整个府里,除了国公爷,没有人敢教训世子爷,大少奶奶却做到了!
现在见了大少奶奶,他便目露崇拜,笑眯眯露出一对虎牙。
“好像......是少爷失明之后,偶尔出门时,会遇到野猫扑袭。”
“是只扑他一个,还是也会扑别的人?”姜忆安道。
南竹凝神想了一会儿,眉头紧压。
“不只少爷,以前有时也会扑路过的丫鬟,二太太、三太太院里的丫鬟都被扑过,先前府里野猫多,大太太让人都捉了送出去了,现在已经不大常见了。”
姜忆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野猫扑人倒尚在情理之中,许是饿坏了想寻食吃,柳姨娘那猫儿一看就是个爱宠,根本不可能饿肚子的,怎还会莫名其妙扑人?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贺晋远的衣袍常有清淡的薄荷香。
她记得清水镇的周大哥有一次对她说过,猫儿不喜欢薄荷香,若是闻过这种气味,便会牢牢记住,还会性情大变扑咬人的。
周大哥学问好,见多识广,说得自然不会有错的。
姜忆安自顾自点了点头,想着等有机会要抓一只野猫回来试试,看看到底是不是贺晋远身上的薄荷香在招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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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喝过了药,江夫人坐在炕几旁,让丫鬟夏荷给她涂药。
世子爷那一脚踢在了她小腿靠近膝盖的地方。
那重重一脚似乎用尽了他的力道,现下,她腿上的淤青足有碗口般大小。
夏荷拿了活血化瘀的药给她抹着,江夫人闭眸靠在枕上,疼的额角泛起细密的冷汗。
夏荷抿唇涂着药,忍不住劝道:“太太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这活血化瘀的药未必管用。”
再者,世子爷这一脚虽是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