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没完没了,下得人快变成蘑菇了。
玄离默然不语,似在考量。
腰间手臂勒得太紧,楚悠有点喘不上气?,在他怀中用力挣了几下。
臀无意间挨蹭到他的腰腹。
怀中的身躯无一处不温热柔韧,动起来时没有轻重,玄离闷哼一声,喉结微微滚动。
楚悠清晰感受到?汹涌灼热的存在,顿时僵直不动了。
温热气?息贴近她的耳廓,他眸光幽暗,“雨明日会停,作为交换,今夜让我上榻。”
*
纱帐隔绝出一方静谧空间。
楚悠被密不透风圈在坚硬胸膛前,如同被深海动物?缠住。
交叠的衣襟松散,她的鼻尖抵着赤裸肌肤,一呼一吸尽是属于他的冷冽气?息。
灼热存在依然抵着腿,但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拥着她,以?五指梳理发丝。
一下一下,梳理的动作轻缓至极。
发根被轻轻拉扯,泛起丝丝痒意。
这样?的相拥在从前时常有,楚悠的身体比她的意识更快适应。
渐渐地,困意上涌。
“哪里出事了?”
低低的、尾音含糊的声音从他怀中响起。
梳理发丝的动作顿住,他垂首看向怀里眼睛已闭合的半张脸庞。
他故意不说离开的缘由,就是想看看楚悠是否会关心他的去向。
玄离轻抚她的背脊,眉眼渐渐柔和。
“是南境那边的事。不棘手,睡吧。”
这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楚悠醒来时,床榻上已只?剩她。窗外日光灿烂,隐隐有一男子的声音,好?似在和人对话,但只?有他自己在说。
“……方家老贼百年都?龟缩在南境,如今竟愿意出来了,想想就觉得古怪。”
“尊上将我们留在这,也不知那边如何了。”
“唉,尊上百年前剜心留的旧伤还未好?全,真怕那方老贼想了什么恶毒法?子对付尊上……”
蹲在小院里的红发青年碎碎念了半天,没得到?半句回应。
他唉声叹气?,回头道:“鸢戈,你又不理我,大黄,咱们来聊聊天吧。”
大黄蹲在屋门口等女主人,回头不满地龇牙:“吼!”
“大黄啊,你怎么都?不说人话……夫、夫人!”
百余年未见的身影趴在窗沿,眉眼弯弯道:“大黄,鸢戈,伏宿,好?久不见。”
*
难得放晴,落霞镇开了早集市。
楚悠沐浴晴朗日光,买了三份早点回小院。
三人围坐在石桌,聊起了这些年的近况。
伏宿是玄离手下的第一猛将,如今已经是十四洲里人人敬畏的红发将军,眉宇间的风流轻佻少了些,看着更沉稳了。
鸢戈掌管玄衣卫,看着和从前一样?冷冷淡淡,但发间有许多色彩鲜亮的发饰点缀,间杂一两朵小花。
而大黄……蹲在她脚边,大快朵颐小山堆高的妖兽肉,吃得小尾巴像陀螺乱摇。
他们奉玄离的命令来这守着楚悠。
楚悠并?不意外他们的到?来,搅着一碗甜乳酪,想起刚起床时隔窗听见的那几句。
百年前、剜心、旧伤未愈……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惊心动魄。
“玄离胸口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伏宿吃了一半的肉包险些掉下去,瞪大眼道:“尊上没同夫人说?那伤疤是为了去除焚心咒禁制留下的。”
楚悠的心颤了一下,“怎么去除?”
“剖开胸膛,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