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娥也上了,接过毽子踢,云芹站着鼓掌。
何玉娘又接连踢了三下。
云芹已经接过毽子,自个儿踢了一下。
她虽然有肚子,但动作轻盈,只为过过瘾,便踢得小心,不过即便如此,毽子也蹿得老高。
何玉娘、何桂娥鼓掌,李佩姑坐在侧屋门口,也看呆了。
陆挚本来想给梨花画添点枝丫,结果云芹踢一下,他的手就抖一下。
根本没法控制好画笔。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嘚嘚马蹄声,云芹一个使劲,那毽子高高飞起,朝院墙外掉去。
云芹:“钱!”
陆挚人不慌,手也不抖了。
院子外,传来“哎哟”一声,院子里,云芹和何玉娘几人面面相觑:完了,闯祸了。
陆挚好笑,还好砸到人,那她应该不会踢了。
他去开门道歉,外头那人原是礼部官员,毽子没伤到他,他只是被吓一跳。
那官员和陆挚拱拱手,说:“宣己巳科贡士陆挚进宫觐见!”
一刹,陆挚眉宇渐渐染上喜色。
今日觐见,便是“小传胪”,早于明日的传胪大典,今科前十名去觐见皇帝。
所以他此时能肯定,自己进了前十。
他去换衣裳,又同云芹说,云芹也开心,满眼期待:“会是状元吗?”
“状元”二字,她是从小听到大,若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真觉得稀奇。
陆挚却没底了。
上一位夺得三元及第的,下场不好,因此,再来一个三元及第,可能会犯当今皇帝忌讳。
他想了想,说:“可能是探花,也可能是第四名,到第十名。”
云芹倒也不失落,只说:“也很好。”
陆挚想着她方才期待的目光,只道自己若没有得解元、会元,便好了,那样得状元的可能,应不会那么低。
这日他进宫,姚益等人也听说了,姚益大手一挥,定了明日内城御街酒楼二楼的雅间,在那儿,能看到整条御街。
因明天传胪大典后,就是天街夸官,那位置紧俏得很,没点关系还真搞不定。
晚点时候,段砚也来了小院子,恭贺陆挚。
到了第二日,陆挚早早起床洗漱,换上簇新的进士服。
云芹欣赏片刻,觉得他穿官袍,也会挺好看。
临去宫中前,他对云芹说:“我大概能骑上马。”
他一向不自大自满,如今这般说,是昨日小传胪的判断。
虽然不是状元,但探花,应是没有问题。
云芹一喜,笑说:“那我在二楼等你。”
陆挚:“好。”
云芹慢吞吞吃过早饭,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几朵外面捡的完整的梨花,擦得干干净净。
因为陆挚说,到时候在御街,他想要她丢的花。
如此备好,她和何桂娥、何玉娘,出门去内城姚益定好的包厢。
她本也叫上李佩姑,李佩姑连连摆手,发抖:“我不行,我不行。”
打从经历了两次抄家,她害怕人多的地方。
云芹不勉强,让她帮忙看门。
几人方要走出梨树巷,不远处,阳光熹微,烂漫梨花下,一个清瘦的妇人背着大包裹,手里牵着一个到她腰际高的男孩。
她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乍然见到云芹,目光轻颤:“云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