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就有一衙役进来。
衙役瞥了眼云芹陆挚,支支吾吾。
汪县令忙道:“有事快说!”
衙役赶紧低头, 压着声,说:“大人,刘老爷、林老爷家里派人来了, 叫衙门别通知县民,先安排他们出去……”
陆挚和云芹无声皱眉。
汪县令骤地攥拳,忍了那口气, 回他:“这事我只当不知,你也当未给我报过,听得明白么?”
不是他汪某不让大人物先行,阳河濒临决堤,他忙着呢,什么也不知道!
衙役识相,立刻说:“小的识得。”
汪县令又对陆挚、云芹颔首,他心知,要不是两人冒雨来报,就要出大事了。
他说:“最多两个时辰,阳河就决堤了,你们若要通知亲朋,也快些,王虎,给人套个马车!”
陆挚作揖:“多谢。”
汪县令本想拨个衙役,给他们驾车,只不过正是用人的时候,而且陆挚也婉拒,他会驾车,便罢了。
马比驴耐力更强,有了马车,行动方便很多。
不多时,云芹和陆挚先到刘婶婶住的巷子,拍门叫醒刘婶婶。
刘婶婶二话不说,带上细软,拉起二丫,便上了马车。
接着,陆挚去州学找何宗远,道明情况。
何宗远起先不太信,听到不远处的锣鼓与马蹄动静,并一句句呐喊:“急令!各家各户都起来!”
“收拾贵重物什!”
因这几声,州学里乱了,他大惊,慌乱收拾一下,就和陆挚走了。
车厢里已经坐满人,陆挚坐在车前掌车,何宗远就骑来时的那匹驴。
车内,刘婶婶搂着二丫,二丫懵懂地问云芹和母亲:“会淹掉家里吗?”
刘婶婶不知道如何回答。
云芹听着雨声,说:“得问问天公。”
天公不作美,大雨如注。
陆挚和云芹一行,是最早离开阳河县的那批人,一切还算顺利,又过了两刻钟,离长林村也就十里地,他们遇到穿蓑衣的何二表兄。
何二表兄跑了过来,欣喜道:“大哥!表弟!老太太让我出来寻你们,你们没事就好。”
何宗远:“叫老人家担心了。”
外头叙话,刘婶婶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会儿,认出这个分岔处,去阳溪村更近。
她想带二丫先去阳溪村,就不坐马车了。
陆挚问:“婶子不去何家休整?”
刘婶婶知他好心,回到:“旧年的房子还在呢,我们回去打扫一下,也住得。”
千万感谢,自不必提。
这厢,目送婶子带女儿离开,陆挚抖抖笠帽雨水,小声对云芹说:“我想把马车送回去。”
云芹:“你回去,我也回去。”
这回,陆挚并不大想让她一道,按照汪县令推算,如今距离决堤,只有一个时辰了。
见他犹豫,云芹眨眨眼,说:“要是你需要个拍门响的,我却不在,怎么办。”
陆挚:“……”
有那么一刻,他愧于自己没有练个“铁掌”,叫云芹惦念这个。
不过,要是云芹要回去,他也不会让她一人回去的。
人总有“一意孤行”的时候。
陆挚释然,温声说:“好,我们回去。”
于是,陆挚就去和两位表兄说折返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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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宗远归心似箭,只觉得他傻,何二表兄不放心,却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