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
阿日斯兰持弓蹲身,搭了把萧长庚的脉,对着风檀道:“没中要害,死不了。”
放下萧长庚的手臂,阿日斯兰拿起随手携带的干巾想为风檀擦拭染血的脸庞,萧长庚忽而在风檀怀中呢喃,“大人,我好疼。”
风檀垂首,怀中人沉冷的木质香气沁入鼻端,还有些醉人酒液醇香,他柔弱无依似得往她怀中靠,呼出的鼻息尽数喷洒在风檀颈侧,带来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
萧长庚毕竟是为救自己受了伤,且如今正是朝堂新贵,炙手可热的人物,巷口又都是耳目,表现得太过寡恩了影响不好,风檀没推他,捂着他伤口的手指又紧了紧,侧首柔声道:“你且忍一忍,先吃颗金疮药吧。”
阿日斯兰为风檀擦拭的手指顿在半空,又听她道:“阿日斯兰,药在我绣囊里,我手腾不开,劳烦你取出来。”
凭借着男人的警觉性,阿日斯兰判定风檀怀中的是只来路不明的男狐狸,琥珀色眸子里泛出精光,看着萧长庚软倒在风檀怀中的模样咧开了嘴,“来,张嘴,我喂你。”
萧长庚半眯起来的眸中看到阿日斯兰不怀好意地接近,头往风檀胸|前一偏,闭眼时手指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风檀急忙探探他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舒了口气,对阿日斯兰道:“阿日斯兰,你力气大,帮我把他抬进卧房中吧。”
阿日斯兰暗自磨牙,动作从善如流,将萧长庚抱起时发觉他晕倒了仍旧握着风檀手臂不肯撒手,顿时被这只野狐狸气笑。
等人走空后,朱七看着淋漓一地的血液,摸摸鼻子,心道主子这又是玩得哪出?
不过看情况,风檀好似是着了道了。
不过也是,他表现得亦正亦邪的,着实让人不好分辨。
第150章 喂药
侍郎府西厢房烛影摇曳,屏风后的萧长庚衣衫已被鲜血染透,他躺在黄花梨木榻上,饮了酒的酡红面色褪下,变得苍白如冷玉,薄唇紧抿,唯有一双长眉因方才拔箭产生的剧痛而微蹙。
孟河纳布尔将装着金疮药的青蓝色瓷瓶放到榻边,取出厚厚一勺敷在伤口上,又用沸水煮过的白布将萧长庚胸|前紧紧包裹,待处理停当,他看着仍握着风檀手腕的萧长庚,皱了皱浓眉,道:“我,去,熬药。”
风檀颔首,再度试着将自己手腕从他手中取出,还是拗不过他晕倒前的力量。
阿日斯兰心中轻嗤,孟河纳布尔拔箭前试图用力扯开萧长庚的手指,但这人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指骨定在风檀手腕上就是不肯撒手。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风檀略带歉意地看了眼阿日斯兰,温声道:“阿日斯兰,你一路上舟车劳顿,先去歇息会儿。”
阿日斯兰哪里肯走,他大马金刀地坐回檀木椅上,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位‘仁’兄毕竟是为了救你受伤,他还未过凶险期,我岂有走的道理。”
阿日斯兰话音方落,萧长庚长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眸,嗓音虚弱无力,跟风檀对上的眸光认真坚执,“风大人循机做事,此刻便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烛火葳蕤,萧长庚方才因疼出冷汗而黏在颊边的几缕墨色发丝垂荡下来,说话时漆眸中蒙上了一层水光,风檀心下几动,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清声道:“何出此言?”
萧长庚看着阿日斯兰,欲言又止。
无声之意很明显,阿日斯兰在,他不便开口。风檀也知这个道理,阿日斯兰是她心悦之人,但他同时也是索塔哈的三王子,知道的越多,越容易陷入危险,风檀也需规避风险,不能让他无端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