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腾空神龙图腾之前,整个人似是绘入图层与之共同形成一幅色彩暗沉的古画,看久了寒意从心底冒出,丝丝缕缕沿着脊背渗入骨子里。
他不说话,朱七就完全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觉这场伤痛让主子的帝王之相愈发寡情,问道:“主子可有安排?”
是要杀了风檀为班骅芸报仇还是要加派精兵看着她秋后算账,倒是给个准话啊!
萧殷时开口,话中机锋不明,“乾和宫寝殿床帏四柱内里由本朝皇帝开国之初用精铁锻造,非人力可撼动。这次不锁她手脚,派二十个工匠以精钢锁链绕上|床柱,把她手脚缠紧,再将锁链扣上|床周四柱......过程中想必会挣扎得厉害,派几个粗使且劲大的宫女按着。”
朱七惊疑道:“主子,风檀是个有气性的人,这样......折辱她,倒不如直接给她个痛快。”
萧殷时不像是要为班骅芸报仇,也不像是再执着于驯服风檀,更像是一种放弃规训猎物后的强制紧拴,不需要猎物心甘情愿,只要困在身边任他蹂|躏就行。
要问原因,只能是崇明帝不顾险境,御驾亲临要接回女儿的决心让他生出了危机感,他必须将风檀牢牢囚禁在身边,无论用上何种惨绝人寰的手段。
既然精钢锁链只锁她手脚锁不住,那便在另一头缠上挪不走的铁柱,彻底禁锢了她的身体,以防崇明帝到来之际她趁机逃脱,毕竟这只狼崽子太狡猾了。
他坏透了的心思,现下朱七一点也没品出来,满头疑惑地转身去执行他的命令,又听得身后帝王吐言低沉道:“她若问理由,便说这是杀了班骅芸的代价。”
第106章 斗狠
皇宫招募能工巧匠锻造锁链,又赏金颇丰,因此京都城里不少工匠应召入宫,在打铁大殿中赤膊炼钢。
几十名工匠一日一|夜不曾休整,终于在皇帝下召的第二十个时辰把锁链打造完毕。粗如成年男子手臂的钢铁锁链圈圈绕上|床周铁柱,长如蚺蛇的链条圈圈包裹住雕龙金柱,它们无始有终,终点处的四只铁环整齐划一地摆放在龙床上,下一瞬被一脚踹下床榻,发出哐啷声响。
妄图按住风檀的几名宫女被她这一脚一声惊得抖了三抖,外殿时刻看守着风檀的罗煞军闻声也列队而进,看到欲要掣肘住风檀的宫女们被她手边那把狙击步枪吓得不敢靠近,她们两方僵持在寝殿,为首之人使了个脸色,最后一名接到讯息后转身离开。
风檀昂扬向上的生命力中本就带有攻击性,温和表皮在看到绕床锁链后被骤然撕碎。萧殷时把她锁在床上的行为,与拴一条看门狗有何区别?
甚至这种行为使得风檀自尊全无,骨气全无。没人帮得了她,她必须自己捍卫自己。
风檀握着狙击步枪的指节泛白,她心中怒意翻腾,在她以为萧殷时的恶坏品性已经到顶了的时候,他马上就能刷新她的忍耐下限。
一双黑缎绣金纹鞋履停驻在被踹下的钢铁锁链前面,男人修长手指捡起四个铁环绕在掌间,嗓音不怒而威,“都下去。”
满殿宫女应声而退,阿日斯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风檀,带着罗煞军走出大殿。
殿门轰然关闭,风檀站在床榻之上,握着狙击步枪的姿势笔直如松。她看着萧殷时步步逼近,明明暗暗的光影覆在他身上,有种诡谲的质感。
萧殷时漆黑瞳孔里清晰倒映着风檀桀骜顽抗的模样,他站在床榻之畔,任风檀俯视着打量,声音低沉微哑,“风檀,一月不见,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萧殷时和风檀有着鲜明的对比,他脸上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而风檀或许是由于受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