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有些暧昧,他只好将手里的糖人从侧面递到她面前:“西王母送你。”
西王母,掌长生,宰阴气,是道教女仙之首。
镂空的糖人将眼前的画面分割成了很多块,被泪水模糊成了灰暗的色块,只有半透的黄色糖人线条清晰明显,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一样明亮温暖。
张小姐感受到了这个糖人里边的祝福,只觉心怦怦怦的剧烈跳动起来,在耳膜里越加清晰浓重。
她伸出手接过糖人,紧紧地捏着,不假思索的话冲口而出:“你明天到我家……”提亲吧。
最后三个字险险地收在了舌尖,张小姐害羞的脸上发热,注意到周围有人已经看向这边,想起自己刚才哭得难看,心下窘迫。
张进已经买了东西回来,远远地看着这边觉得不对,快步走来时果然发现姐姐在哭,整个人都震惊住了!
天啊,他心性强悍冷硬的姐姐,竟然会哭!
顾家这小子做了什么,把姐姐气哭了?!
他跑过去,带着怒气盯视顾思:“怎么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口骂人甚至动手的意思。
张小姐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侧着身子,不好意思地对着顾思道:“我想起店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着,拉着张进的胳膊,急匆匆地跑了。
张进被拉着穿梭在人群里,跟着边跑边问:“怎么了姐?那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你闭嘴。”张小姐一句话,就制止了张进的好奇心。
两人找到自家的车,张进看到姐姐眼睛还红红的,打定主意回家一定要跟父母说明情况,哪怕被母亲责骂他离开他也要说。
两人坐上车,回家的路上,张小姐细细地回味顾思说的那些话,一x会儿高兴地笑,一会儿又难过地抹眼泪。
看得张进越发担心,直觉却让他不敢说半个字,安静地待着。
张夫人和张大人都知道他们今天出去,张夫人早上早早地去附近的小庙里烧了些香,就回了家,也没去别的地方,在家里等着消息。
张大人出门,走得也不远,打算下午早些回家。
两人都想着,他们一伙人,怕是下午才能回来。
没想到出去不过一个时辰,两人就回来了。
张进一进家门,就奔三院,着急地道:“娘,顾家那小子把我姐惹哭了,我看我姐都快要被他气疯了!”
说着,张进的话里都带了一些哭腔。身在京城,他小时候长大了,都见过街上有疯掉的女人和疯掉的考试举子,觉得姐姐的状态很不对劲。
张夫人吃了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呃……”张进结巴了,只好说实话,“他们在画糖人的摊子前,等糖人师傅给顾家小妹做糖人,我姐让我去买油炸糖糕,等我买回来,就看到我姐哭的满脸都是泪,将我拉回来了。”
油炸糖糕好吃,但吃完手上沾油嘴上沾渣,很不美观。张夫人一听,就知道儿子是被女儿支出去了,怕是想要说什么出格的话,不想被儿子听到。
而顾家的孩子,虽然年龄小,却稳重成熟,思维敏捷,怕是女儿说的话难听,给反驳了回去,将人气住了。
张夫人头疼,将气就撒在了儿子身上一些,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你跟着就是让你看着你姐,你倒好,跑去买东西,你能干什么?!”
张进抿了下嘴,不说话。
眼看姐姐提着鱼灯进了三院,他觉得气不顺,趁着这个好机会回嘴:“那我姐就算支不走我,想要说什么,我也捂不住她的嘴啊。”这能怪他吗?
张夫人果然没工夫和他计较这句话,迎出去下了台阶,看女儿哭得双眼通红,心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