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回家,不料程英的态度十分强硬,连芳菲郡主的面子都不给,抱着人就走,她拼命追都没有追上。
为表自己的担心,她硬挤出眼泪来,不时用帕子按着眼角。
“表叔母,那么多人看着阿离表姐被程大人抱着离开,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万一传扬出去,该如何是好?”
顾如许明丽的脸沉着,看了她好一会儿后,一边让人送她离开,另一边命徐嬷嬷去准备马车。
马车套好后,主仆二人立马上车,出发去沈府。
她们赶到沈府时,程英已经离开。
顾如许坐到床边,仔细打量沈青绿好半天,确认沈青绿万幸无碍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可真是吓死我了。”
一家人不说两样话,沈琳琅将沈青绿中毒之事全盘托出。
她认真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她们居然敢下这样的毒手,怕是压根没将我们沈家放在眼里!”
以沈家的地位,那些人还敢动手,不就是倚仗信王府。
不说是他们,便是朝野上下都已认定信王府才是未来的天下之所向,背靠大树不仅能得道,还能为所欲为排除异己。
“阿离,你受苦了。”她爱怜地摸着沈青绿的脸,“得亏你机灵,若不然……”
沈琳琅闻言,泛红的眼眶中浮现出恨意来,“若阿离真出了事,我就和她们拼了!”
“你呀,这么看着倒是有几分年轻时的样子。”她对这个小姑子的反应很满意,欣慰的同时,后怕与愤怒并存。
“阿离是阿离,她们是她们,在我看来她们的命加起来都比不过阿离,如果阿离真出了事,哪怕是将她们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气氛一时压抑,变得无比的沉重。
良久,顾如许拉着沈青绿的手,道:“这事怕是还没完,程千户抱着你离开一事,想来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少不得会有些风言风语,你心里要有个数。”
该怎么面对,或是解决,她相信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
事实正如她所料,比真相来得更快的,往往是闲言碎语。
踏春会那么多人,皆是东临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姑娘,她们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如同一张巨大的信息网,一夜的工夫就能将事情传播至沸沸扬扬,且越传越变味。
“沈家那外甥女可真是不得了,这傻病一好搞出多少事来,一出接着一出的,也不知是不是来讨债的?”
“这没受过教化的女子就是胆大,若真是晕了过去,踏春会上那些个人,何需那千户送她回家?指不定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听说她和神武卫的那个千户早有私情,定然是情难自禁,干脆假装晕倒,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啧……”
几位衣着体面的妇人从一家衣料铺子出来,一边走一边议论着,不时挤眉弄眼地交换着你知我知的神色。
她们的声音不小,足可让过路的人都听到,甚至还有人为了听得更真切些,悄摸摸地尾随了一小段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玉晴雪身边的秦妈妈。
等到她们进了另一家铺子,秦妈妈才没有继续跟着,转身拐进一条巷子,七拐八弯的绕着道,最后停在一户民宅前。
宅子样式寻常,是二进的制式,门头没挂匾额,不知主家是谁。若是紧闭着门,过往的人还当这是一处空宅。
她敲了几下门环,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是玉晴雪。玉晴雪脸上的疤已经好了,却仍然戴着面纱,让她进来后连忙重新将门给闩上。
“怎么样了?”玉晴雪压着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