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没有辩驳,反倒深以为然地点头。
“我本是老夫人的人,阴差阳错跟了棠儿姑娘,可我的心还在老夫人那里,我的身契还在她手上,不知她如今身子如何?人在哪里?真是让人好生牵挂。”
说着,她幽幽地叹着气,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马二老实巴交的脸上,泛起些许的同情之色,对她道:“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只盼着跟了一个好主子,日子才有盼头。你还是老夫人的人,她定然不会不管你,迟早会将你要回去的。”
听着是安慰的话,但说了等于没说,也并非她想听到的。
她正想着再说些什么,打眼看到沈青绿和夏蝉从山庄出来。
马二赶车去迎的同时,她也跟着过去。
“大姑娘。”她左看右看,像是生怕被人看到。“奴婢有事要说。”
沈青绿以马车为挡,示意她上前。
她压着声,声音发着颤,“奴婢听大姑奶奶和棠儿姑娘商量,说是要去找老夫人,想办法让老夫人改口,承认所谓的换孩子一事全是假的。”
玉流朱不会死心,也不会甘休,沈青绿并不意外。
若想逆风翻盘,谢氏确实是唯一人选。
“大姑娘,奴婢听她们的意思,好像是借口奴婢的身契不在手上,想将奴婢送回去的同时,见到老夫人。”
这倒确实是个法子,或许也是玉流朱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一个。
好半天,沈青绿都没有说话。
秋露心里打着鼓,七上八下的,半掀着眼皮看她。
那面纱之下的艳色若隐若现,黛色的秀眉,黑玉石般的眸子,不经意地看人时,似星辰忽地显现,如流光画影。
“还有吗?”
“……没了,大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打听消息,一有什么事立马告诉大姑娘。”秋露心跳得厉害,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一般,透心的凉意。
她似是信了这样的话,“嗯”了一声。
这时又有人从山庄出来,秋露一看到玉流朱,立马要走人。
不成想被她一把拉住,吓得脸色大变。
“大姑娘……”
“你方才说她们不给你发月钱,可是真的?”她漆黑的目光盯着秋露,如那无底的深渊,让人毛骨悚然。
秋露骇得厉害,却下意识点头,“……是,她们不给我月钱,说我是老夫人的人,让我找老夫人要……”
“你如今在棠儿表姐身边侍候,这月钱自是该由她出,哪能去找祖母?”她说着,扯着秋露出去,与那些人迎面碰上。
那黑得吓人的眼神定在玉流朱身上,面无表情,“棠儿姐姐来的正好,我倒想问问,秋露现在是你的人,你怎么能不给她月钱,还让她去找祖母?”
“大姑娘,不关棠儿姑娘的事,是奴婢自己逾越……”秋露身体都在抖,低着头不敢看人。
庄兰漪身边拥簇的那些人,全是她马首是瞻,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恶而恶。
她以前和玉流朱不对付,与之交好的人自然也处处排挤玉流朱,尤其是江鑫月。江鑫月和玉流朱还有私怨,那就是沈慕两家的那桩口头婚约,曾是江鑫月的心头恨。
饶是眼下看似在同一阵营,面对的也是自己讨厌之人,但该来的落井下石,一定会来。
“玉姑娘,这是你的丫环?你怎么能不给人月钱,难道是手头拮据,几两碎银都拿不出来?”
这嘲讽鄙夷的语气,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玉流朱心头大恨,看了秋露一眼,道:“这事我不知情。”
秋露连忙解释,“棠儿姑娘不知道的,是大姑奶奶她……她做的主。”
“大姑奶奶,那不就是玉姑娘的亲娘。几两碎银而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