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敬贤心头一跳,一下子记起那镇宅符的事。事情败露之后,哪怕自己死不承认,娘也知道是他,那些失望的话语,那些语重心长的叮嘱,让他现在想来还臊得慌。
“棠儿,你可能想多了,阿离她……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可能是刚好,言行举止难免异于常人。”
“大哥,你……”她怨恨又起,故意作伤心状捂着心口,将手上的划痕露出来。
玉敬贤看到后,忙问她是怎么弄的。
她像是难以启齿般,欲言又止好几下,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如今暂住大玄空寺,为了能住久些,不得不在寺里的后厨干些杂活。
“你竟然去做下人的活计?”玉敬贤很是震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姑姑不管你吗?”
“她没养过我,对我哪有多少母女之情。何况她的嫁妆已被娘收回,生计也是艰难。我以前从未想过,我会过得像府里的粗使丫环。大哥,有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
“你胡说什么?”玉敬良心头又是一跳,赶紧将自己的银袋子解下,不由分手地塞到她手里。“你莫要再糟践自己,这是我的零用,你先拿着。”
“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
钱袋子一上手,她不用数也知道大概有多少,因为先前她管着府里的开支,玉敬贤每月的零用她一清二楚。一共应是六十两银子,想来花掉一半还多,还剩不到三十两的样子。
她嘴里说着不能要,却一直拿着不放手,兄妹俩一番拉扯后,最终是她输而告终。然而她的输,是争不过玉敬贤,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是嬴。
“大哥,还是你疼我……”
“你就算不是我亲妹妹,也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忍心见你受苦。棠儿,你别胡思乱想,说不定过些日子娘想通了,会把你接回去。”
“我不敢想。”她擦着眼泪,眼底满是讽刺。
真当她是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的下人吗?
她紧紧攥着玉敬贤的钱袋子,恨意难消。
这个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耳根子软好糊弄,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也不想想她怎么可能会去寺里的灶下打杂。
事实上她确实是有意和寺里人的打好关系,让秦妈妈和秋露去灶下帮过忙,却并不是为了多住些日子,而是想多打听慕寒时的事。至于她手上的划痕,是她逗弄寺里的野猫时不小心被挠的。
但有一点却是真的,她是真的缺银子。
“大哥,我现在只有你了。”
玉敬贤听不得这样的话,当下满腔的热血心疼,表示自己不会不管她。
她像是很感动的样子,别过脸去装作抹眼泪的样子,面上尽是讽刺。
而这一切,全被不远处的一双眼睛看去。
*
半个时辰左右,玉敬贤归家。
一进门直奔府里的账房处,意在提前支取自己下个月的零用。
账房的管事婆子二话不说,当下将银子给他。他拿到手里一看,疑惑地问是不是弄错了,他的零用是六十两,而不是四十两。
“大公子,奴婢没有弄错,你和二公子一样,每人每月的零用都是四十两银子。”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之前一直都是我六十两,他二十两,怎地现在变了?”
管事婆子赔着笑,“夫人已将府里的事务交由大姑娘,大姑娘说你和二公子是亲兄弟,当一视同仁,万没有此高彼低的道理。”
一朝天子一朝臣,府里大姑娘换了人,有些事当然也要变一变。
“又是阿离!”他磨了磨牙。
“大公子若是不满意,当去找大姑娘,奴婢是听命行事,还请大公子莫要为难奴婢。”管事婆子说着,又补充一句,“这个时辰,大姑娘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