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疤痕时,夏蝉立马有眼色地询问:“姑娘,你要不要用些药?”
她垂着眸,心下思量着。
那个慕老九就是疯子,七日之后若是这疤痕还未消,万一那人真的日日过来亲自给她抹药………
思及此,她点了点头。
夏蝉将那两瓶药都取出,再问她要用哪一瓶。
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从外观上根本辨别不出哪一瓶是玉敬良给的,哪一瓶是慕寒时送的,她只能是随手一指,“就这瓶吧。”
不管哪一瓶是慕寒时送的,反正她心里默认自己用的就是玉敬良给的那一瓶,至于另外一瓶,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这般想着,忽然有了主意,又道:“你去问问那铺子,收不收这药?若收,就把它给卖了。”
夏蝉应下,将她指的那瓶递过去,另一瓶则收起。
她从瓶子里挖出一小坨,慢慢地涂抹之时,脑海中全是之前两人的对话。
或许他们是一样的人,可她不愿和一个疯子为伍。
看来有些人还是太闲了,她应该找些事,让人忙起来才好。
她想了想,示意夏蝉过来,然后低声耳语交待一番。
*
沈府的匾额已经挂上,除了玉字被改成沈字,所有的一切似乎并无变化。
府里下人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各职自己的差事,看上去好像和之前一样,但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他们如此,主子们也是如此。
若是搁在过去,玉敬贤和玉之衡这对父子差不多是同进同出,一个早起去集贤殿,另一个则去学堂。等到一个下值时,会特意绕道去接另一个。
而今不论是去进学,还是下学归家,玉敬贤都是一个人。
他心境上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缺失父亲的陪伴,还有别人对自己待遇的不同。同窗们明里暗里的谈论,有人还知道避着他,有人却像是故意给他添堵。
从唐府出来,他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看上去很是没有精神气。
“大哥。”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心下一喜,尔后反应过来,那喜气瞬间化成说不出来的复杂与难受。
玉流朱到了跟前,一脸担心是问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人的气?”
他们兄妹二人自来感情好,他对于玉流朱这个妹妹是全心的喜欢,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不过几日没见,竟然似是生分许多。
尤其玉流朱的衣着打扮与过去大相径庭,不着红衣,未贴花钿,一身绿衣衬得脸上的病弱之色更重了些,显得有些寡淡,透着几分陌生。
“你怎么来了?你……你们可还好?”
玉流朱闻言,立马红了眼眶,摇了摇头。
“大哥,我不好。”
她怎么可能好!
玉敬贤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更不好受。
“我没想到娘这次会如此狠心,她以前那么疼你,我还想着哪怕你不是她亲生的,她应该也不会不管你。”
“娘也是没有办法,她现在事事都依着阿离,阿离不容我。”她啜泣起来,“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也是无辜的,阿离为何要这么针对我,我真的怕她……”
她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恐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