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一把将人抱起,紧到恨不得将人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两辈子的牵挂,失而复得的珍宝,怎能不让人为之疯狂。
地牢灯幽火般的光照着他们,似是也在为他们欢呼。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发出被憋气后闷哼般的声音,他才从如癫的狂喜中恢复些许的理智。
那似有若无的香气已渐不可闻,香丸已快要烧尽。
他不得不将人松开,小心翼翼托着头放回去,捋好散乱的发,再盖好被子。期间无餍的目光一直不离人,像贪婪的龙一刻不离地守护着自己的珍宝。
时辰一点点地过去,他浑然不觉,直到更声响了五下。
忽然他记起什么,看着那断开的红丝,重新从红帐下摆抽出一根丝来,系在那袖箭原来的位置上。
熟睡中的人应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秀眉微蹙长睫微颤,像是要醒来。
他留恋着,迟疑着,最终转身离去。
五更一过,晓色渐出。
沈青绿从睡梦中醒来,漆黑的瞳仁中满是迷茫之色,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微垂着眼皮,回忆着昨晚的梦。
一开始很好,她梦到了最想梦到的人,像是找到避风港,安心地依靠着,尽情地倾诉离别之后自己经历过的种种。
她委屈着,哭着,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抱着的人换了一张脸,变成了那个慕老九。
也是见了鬼了!
缓了一会儿后,她慢慢清醒过来,没什么形象地伸了一个懒腰。那红丝这么一扯,将红帐拉起。
她眯起眼看着,总觉得那起丝的位置有些偏移,疑心的同时掀起自己的衣袖,袖箭上红丝系着的地方没变,系法也是她惯用的。
应是自己想多了。
这一方天地再是温馨如闺房,到底是在牢房之中,熏香都很难完全掩盖住原本阴腐的气味,或许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还能在其中闻到像是混着泥土芬芳的竹清气。
床头上有个手铃,是程英留下的。她拿起摇了摇,清脆悦耳的铃声在牢房内响起,穿过长长的甬道,传向更远的地方。
一炷香后,程英提着食盒出现。
一碗清粥,两碟小菜,还有两个不小的包子。
这些饭菜对于寻常的姑娘而言,应是尽够了。但程英不知沈青绿的饭量,所以当他看到沈青绿将所有的饭菜一点不剩时,明显有些吃惊。
“阿离妹妹不仅有意思,还如此的与众不同。”
沈青绿毫不扭捏,直接说明,“我没吃饱。”
她的坦白,让程英挑眉。
“幸好我有所准备。”
话音将落,便看到有个神武卫提着东西过来,将那些点心果脯瓜子干果等堆满满当当堆在桌上。
除了这些,还有几本时兴的话本子,说是让她无聊时消遣一二。
难怪顾如许说到了这里跟家里一样,还真是所言不虚。
一时之间,她都有些恍惚。
她真的是在坐牢吗?
*
神武营外,有人在不停张望着。
玉流朱一身绿衣,未敷粉描妆的脸看上去色气不太好,越显病弱,瞧着很是焦急担忧的模样。
等到一行神卫出来,她看到其中的慕霖,神色间隐有几分犹豫,却还是将人叫住。
先前两人虽是未婚夫妻,但并没见上几回,后因真假千金一事,婚约自动解除,所以慕霖对她印象不太深。
然而对她来说,他们是同床共枕过夫妻,新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