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方?南巳瞥了?应天棋一眼,引他往主?居寝屋去。
竹园只是一个别院,平时没人住,院里的女使小厮不多,这个点也都各自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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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巳让应天棋去屋里坐下,自己解了?沾满鲜血的外袍,洗干净手上脸上的血痕,才打了?盆清水、带着药箱回到?了?应天棋身?边。
身?边有炭盆,烧得?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应天棋就?脱下了?大氅,坐在檀木椅里等着。
屋里没有熏香,只有淡淡的、木头的香味。
应天棋深吸一口气,让那?味道沁入肺腑,再一点一点舒出来。
很快他注意到?有人去而?复返,方?南巳挽着袖子,拿着被清水浸湿的布巾,单膝跪在了?应天棋身?边,动作很轻地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
看见他的动作和姿态,应天棋愣了?一下,下意识蜷了?下手指。
方?南巳没注意他这点异样。
只垂眸细细替他擦拭掌心的血渍。
“……”
应天棋抿了?抿唇。
借着身?边暖融融的烛火,他看方?南巳低着头,从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完美得?像一尊雕塑,很有距离感?,但垂眸时下落的纤长睫毛又中和了?这种特质。
“看什么?”
正在应天棋出神时,方?南巳冷不丁问出一句。
“你……”
应天棋本想夸一句“挺好看”,但很快声音一顿,意识到?方?南巳方?才根本没抬眼,哪里能发现自己在看他?
于?是嘴硬道:
“看什么?什么也没看。”
“是吗?”方?南巳像是轻笑?了?一声。
可能是觉得?尴尬,应天棋急于?转移话题,便问:
“凌溯死了??”
“嗯。”
原本还想多问一句“怎么死的”,但从方?南巳身?上的血迹来看,这个答案一定不会太温和,只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过后,应天棋垂眸安静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我觉得?我像个反派。”
“什么?”
“就?是坏人,总做坏事的人。”
方?南巳对此并不认可:
“轮得?着你?”
这话把应天棋逗乐了?。
“怎么轮不着我了??”他声音很低,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鸟雀跳跃时摇摆的尾羽:
“我刚跟凌溯对峙的时候、告别的时候不可怕吗?我都想不到?我还能说出那?种话……其实一开始我是很敬畏生命的,真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动用私刑以命偿命以恶制恶在我这里变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应天棋叹了口气,略微有些出神:
“其实,我在想,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如果我真的习惯了?这一切,那?等我……”
应天棋并没有把话说完,他在那?之前就?抿抿唇,隐去了?之后的音节。
方南巳微一挑眉,抬眸看他:
“等你什么?”
应天棋沉默着摇摇头。
思索片刻,他换了个话题:
“哎,方?南巳,如果我有天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会怎么样?”
“怎么变?”方?南巳问。
“就?,把这段时间咱们一起经历过的事都忘了?,不认识你了?,不和你说话了?,也不会骑马了?,好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