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我不像你?,做不出这种事来。”
应天棋朝他温温柔柔地笑着。
柴房里没有点?灯,甚至连窗纸都没糊,只有屋外月光能照亮屋内众人的视野,月光自背后而来洒在应天棋的发丝和肩膀,令他看?起来就像正月的夜风一样凉薄。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凌溯。是我把你?害到如今这个地步,你?为?了?恶心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愿透露,我问你?什么,你?也?绝不会?如实告知于我,所以,如果我用赵霜凝的命威胁你?,也?多半起不到什么作用,你?只想和她一起死去,到了?地底再同她继续做一对恩爱夫妻?爱人的命对你?来说不重要,至少远没有恶心我这事儿重要。
“但我很好奇一件事,凌溯。”
应天棋笑得轻轻弯起眼睛,像今夜空中悬着的月亮:
“如果我是你?的话,发现赵霜凝被我拐去了?别的地方,第一反应应该是求助旁人。比如,你?手里握着我这么多把柄,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去找太后或者国师?你?完全可?以拿你?知道的这些事,去换他们来对付我,你?知道现在的我还无法与他们抗衡,他们完全可?以帮你?从我手里救下赵霜凝,这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也?想到了?这条路,但你?为?什么没选择向旁人求助,而是自己孤注一掷,来这里搏了?一次?”
应天棋语速不快,显出几分从容。
他观察着凌溯的神情,从某一个瞬间捕捉到他瞳孔微微颤动的幅度,目里划过几分了?然:
“因为?你?不想让他们知晓赵霜凝的存在。”
这句话并不是疑问。
“是不信任他们,怕他们反过来拿赵霜凝威胁你?、到时候你?成为?弃子依然落一个双死的结局,还是……因为?某些更深的原因?比如,赵霜凝的身?份,不能被他们知道?”
应天棋需要的信息并不多,只要零碎几个人物加上一点?点?设定,他就能大致推出整件事的走?向,比如山青刚才告诉他的那些,已经完全足够。
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他试图站在凌溯的角度去想,此人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你?曾经是赵忠存的人,从他手下一步步爬上来,顶着个‘滚地泥’的诨名,人人瞧不起你?的出身?,轻贱你?,但你?生性好强,你?要往上爬,可?是待在别人手底下走?一步看?一步实在太慢了?,你?需要找别的出路,所以你?选择向陈实秋示好。
“赵忠存是陈实秋的眼中钉,陈实秋若想把锦衣卫握在手里,势必要先除掉他,而你?作为?赵忠存手底下的人,应该与他挺亲近,还深得他信任,有你?和陈实秋联手做个死局,自然十分容易。就这样,陈实秋顺理成章除掉了?赵忠存一大家子,你?也?顺势爬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但陈实秋不知道,你?并不是全心全意忠于他,因为?你?在这事中把她也?算计进去了?,你?利用了?她,瞒了?她一件事……”
应天棋微一挑眉:
“陈实秋生性多疑,谨慎至极,斩草定要除根,赵忠存家连一条狗都不该活。
“而你?,凌溯,你?在她眼皮子底下,留了?一个赵霜凝。
“当然,我觉得这还不足以让你?不敢求助陈实秋。所以你?肯定还瞒了?其他事,只是这部分我暂时还不知道。
“你?说说,这么一看?,这次回京,摆在你?面前的条条都是死路。但你?还是回来了?,我就好奇啊,你?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呢?说你?爱她,你?杀了?她全家。说你?不爱她,你?又托人照顾她、跑大老远回京城自投罗网。”
人性难猜。
比如应天棋笃定凌溯会?以情报为?筹码求助陈郑二人,所以提前让方南巳在赵霜凝旧屋、瑞鹤园、祥云斋甚至皇宫偏门布下人手,守着凌溯出现。
但凌溯哪也?没去,直接跟着他们来了?竹园。
应天棋实在没法共情凌溯,只能试着去猜:
“这些年你?藏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在外边用着假名字假身?份与赵霜凝成了?亲,有了?个小家,在赵霜凝眼中,你?是对她温柔至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