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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上辈子的事,远得好?像草原上的自己只是他虚构出来的梦境。

直到此时此刻他再次坐到马背上,驾马飞驰着,好?像拥有世界上最多的自由,他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东西并没有走远,回憶里的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肆意?过了。

“到了。”

方南巳带应天棋去的地方是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庄子。

等应天棋勒住马,方南巳原本下意?识要去扶一把,却又止了动作?,只站在原处看应天棋动作?利落地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系在门口的木杆上,然后拍拍手上尘屑:

“人就在这?”

这方院落藏在竹林里,和庄子中其他人家距离甚远,瞧着倒挺安逸,颇有种“独坐幽篁里”的氛围。

应天棋叉着腰瞧着这院子,半天没等到方南巳的回答,回头瞧一眼,却发现方南巳正静静地望着他。

“干嘛?”

应天棋对方南巳的注视有些过敏,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方南巳轻轻歪了下头:

“怎么哭了?”

手边没有镜子,应天棋也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刚才骑马赶路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有那么几个瞬间确实覺得眼眶湿热,现在劲头虽然过了,但?眼圈想必还是泛着些紅的,这就被方南巳瞧见了。

周围这么黑都能?瞧见人眼圈紅没红,比孙悟空还牛,不用进炼丹炉都有一双火眼金睛。

应天棋在心?里无情吐槽,人却嘴硬:

“没哭,就是马背上风大?,沙子进眼睛了。”

应天棋急于撇开这个话題,因此紧接着问:

“咱为什么要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吗?”

方南巳没什么反应,只悠哉地把缰绳绑好?,轻飘飘撂出一句:

“鑰匙在苏言身上。”

“。”应天棋看着院门外那把锃光瓦亮的锁,真?是服了:

“那我们跑这么快干嘛?”

“臣见陛下身姿潇洒且乐在其中,故不忍打?断。”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苏言带我过来,你回去重?新牵马?”

“臣担忧苏言护卫不力,照顾不周怠慢陛下,因此非亲自为陛下效力不可。”

“那你临走前不能?问苏言把鑰匙要过来吗?”

“陛下说得对,是臣的问題。”

应天棋懒得理他。

他叹了口气,走到院门口的石头上一坐。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人也不能?凭空变出钥匙来,加上刚刚骑马骑爽了,心?情好?,那等就等会儿?吧,应天棋相信以苏言的身手不会让他等太久。

今夜天晴,月亮挂在天上瞧着又大?又圆又亮,应天棋抬头瞧着夜空,也不知是不是错覺,只觉这和千年后待在城市里看到的天空相比,的确要美很多。

身边有人走近,应天棋不想理会。

那人在他身边坐下,清涩的青苔味蔓延开来,而后那人抬手,给他递了一只水壶。

应天棋即将被他浪费珍贵的至少一炷香时间,还在生?气,故准备继续把他当空气。

但?很快,他听见边上人来了一句:

“马骑得不错。”

“呵。”应天棋被夸,顺着台阶就滑下来了,抬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不错用你说?东亚马王好?吧。”

“?”方南巳没纠结应天棋的奇怪用词。

他想了想,再开口时,语气稍微沉了一丝,像是在强调什么:

“只是,臣曾经听人说,陛下幼时曾于马背上跌落,从那之后再不碰骑术,所以连祭天礼仪中的‘御马’一项都换成了乘辇。原来……竟是讹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