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缘由

对于徐溥的这番话，朱佑堂只是稍加思量，就摇了摇头，道。

「不妥，还是依照原有的章程来办便是。」

这话并未解释原因，以至于让徐薄感到一阵意外。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麽该问，什麽不该问，因此，也并没有继续再纠缠下去于是，朱佑堂继续道：「朕记得，你是常州府人氏，常州临近苏松，行商众多，这件事便由你和汪直一起来操办，定要把这皇家商行办起来。」

徐薄闻言，神色微动，心中似乎有什麽念头转过，但他依旧什麽都没有说，只是恭敬点头道：「是—」

待得送走了徐溥，一旁的汪直方才开口，道：「皇爷其实不必顾念奴婢们，能为皇爷效命，是奴婢们的福分，若是奴婢们能替皇爷挡下违背祖制的这顶帽子，就算是死，奴婢们也是甘愿的。」

汪直虽然是个宦官，但是，他也算是在朝堂后宫当中沉浮多年，所以，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徐薄的这个方案，和之前的章程相比，对于天子来说，风险小了很多。

说的直白些，就是把所有的锅都扣在宦官的身上这其实也算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宦官其实就是替皇帝办脏事儿的，汪直早就已经习惯了。

事实上，这一点不仅是朝中的许多大臣清楚，办事的宦官们心里也是明白的，不过，他们其实并不在乎这个。

因为作为宦官，最重要的不是外朝的评价，而是自己在天子面前的分量。

对于宦官来说，不管外朝的弹劾有多猛烈，只要皇帝还护着自己，那麽就不会有什麽大事。

甚至于，越是办这种脏事儿的宦官，地位其实是越稳固的，因为皇帝知道他们是替自已背锅，所以维护起来，也会更加坚定一些。

也正因此，使得皇帝，宦官，朝臣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以，在汪直看来，天子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顾念宦官们的处境，既然打算办了这个商行，那倒不如让宦官们把锅背到底，反正外朝的那些大臣们除了嘴上喊一喊，实际上也没什麽办法。

这一点上，他和徐薄的意见是一致的。

闻言，朱佑堂警了汪直一眼，很快摇了摇头：「朕当然知道，你们办事都尽心，但是，朕要做的事，总不能全丢到你们身上，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朕要办的这些事。」

汪直眉头微皱，罕见的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于是，朱佑橙站起身来，道：「礼记有云，君子慎独，大学也讲，诚于中，形于外，这些事情既然是朕要办，就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否则时间久了，习惯隐于幕后，便再难走到台前，不敢直面压力，只知在幕后操弄权术之人，是成不了什麽大事的。」

此事，朱佑橙想到了自己的某个侄儿，权术玩的一流，朝堂也牢牢控制在手里，但如果从社稷治理上来说——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