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麽过下去了。
他每天上课,洗盘子,脑袋却装着屋里这个男人。
怕他跑了,怕他死了。他每天给他喂水,喂吃,
捏屌放尿,开腿把屎,擦脸搓澡洗头发。
男人被捆得没法动,平常塞着嘴,无法说话,
就用那双不明不暗的杏眼挖他的後脑勺。
他起初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慢慢地,竟习惯了。
他甚至觉得,角落捆着一个小漂亮,感觉挺不错。
他养了个偷来的丶独一无二的东西,占着空间占着思绪,
又不是猫,又不是狗。盆栽似的,却有着宠物惹人怜惜的特质。
女同学一早在电梯里碰见他,眼眶红红地问:「你……见过我男友吗?他半个月没消息了。上回说要来找我,人就不见了!他白白的丶不高丶有点黑眼圈,很英俊。」
看着女同学快要哭出来的脸,他摇头,硬着头皮撒谎:「没有。」
女同学气力一散,眼中透出无限的忧愁,垂头走远。
回到屋里,他注视角落的男人,眼圈潮湿起来。
他走过去把男人嘴里的内裤挖出来。
一缕银丝般的唾沫黏在咬湿的布料上,男人喘着气,嘴唇红艳艳的。
原本清爽的脸煎熬得凹陷下去,他哑着嗓子恳求:「放我走吧。」
他想起那根绳子。
低头确认,绳子上附着两个把手。
迟钝的大脑又悟了。
这不过是根跳绳。
男人拿着跳绳等女友回家,说不定是要情侣一起运动,
不管是户外运动还是房内运动,都不甘他的事。
他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像脱了皮的蚕,靠墙软绵绵坐倒。
自己干了天底下最蠢的事。
为一根跳绳,把一个好看的男人,偷偷捆走,豢养在小黑屋。
杀了他?
还是放了他?
杀了他,想办法弄乾净,这事就没了。
放了他,他一出去报警,自己这辈子就完了,唰唰了。
「你答应不告我,我就放了你。」他说。
他们形成一种无声的对峙。
男人蜷在角落,目光灼灼。不肯回话。
其实随便答应就没事了啊!
出去再来报案。
但男人心里有过不去的气,闷着堵着。
悲惨标致的丶被他人决定命运的,
男人怨愤的脸庞,实在美丽。
农村男孩沉酣地想:就这麽捆着,好像也没什麽不好。
他决定把内裤重新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呜呜地翻腾,浑身渗出汗的鲜味。
他检查绳子,把日益繁琐的结,打得更紧。
绳子深深陷进男人菲薄的肩颈,他盯着一道道浮肿的红痕,说不清道不明的,胸腔飞蝇乱撞的感觉又来了。男人赤身裸体,被绳子拴着,像一条公牛。
下一瞬,男人打滚,双腿卡到他粗脖上。男人的眼睛在发光,想用腿绞死绑架犯,他浑身是汗,呼吸急促,杏眼几乎瞪裂,胸口一起一伏,裸滑的腿越钳越紧。
异样的亢奋感在体内盘旋,他低头盯着男人动来动去的阳具,形状漂亮的一对卵蛋。无毛,葡萄皮般细滑。跟女人胸部一样好看。在眼前生动的跳跃着。弹呀弹呀,弹呀弹呀。
他一下子张开森森齿列,用尽全力咬住男人下体。
半边卵蛋连皮咬开了。
极为恐怖的尖叫声闷在布料内。
等到男人翻着眼白,软倒下去,他才松开。
嘴里半块嫩蛋肉,无味,很韧,他嚼了嚼发觉咬不断,便含着。
煮了一碗印尼泡面,烂肉呸在里面,搅和一下吃得乾净。
胃里踏踏实实。
念书以来第一次饱足。
如果能一直这麽踏实,他愿意养下去。
男人一直在哭。男人赤脚蹬来蹬去,夹着腿簌簌流血。
额角渗了一粒一粒冰晶似的痛汗。男人不再像宠物了,用囚犯来描述也不恰当。
男人成了被人糟蹋的小姑娘。
两片白屁股肉瑟瑟惊跳。中间小小一点缩紧的华贵的洞。他好奇那个洞的触感是不是也跟葡萄皮一样光滑。他记得小时候,隔壁小童有一个纸风筝,不肯借他玩。他看着纸风筝高高地飞,心底就生出一股污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怦怦。
那是他第一次得手的赃物。
他暗戳戳偷到後山,用手指将纸风筝捅出数不清的洞眼。
他想,管他妈的。
天亮他还得去上学,还得去洗盘子。还得在狗咬狗丶人吃人的都市活下去。
日子总得过。
就这麽过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