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郁春明身下的那块地板忽然一动,里面随之传来一阵惊呼。
——是女人的声音。
“谁?”郁春明立刻问道。
钱国伟却在这时上前,一脚踹开了他:“我让你闭嘴!”
然后,这个暴怒的中年男人一手掀开了洗手台下的活动地板,那里面藏着暗仓,而暗仓中,竟然关着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神情惊恐的女人!
这女人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臭气,她挣扎着爬出暗仓,止不住地抽噎了起来。
“救命,救命啊!”这女人大叫道。
郁春明一眼看见了她衬衫衣领处的标志,原来,这个被钱国伟关在地板下面的“俘虏”,就是驻防点失踪的驻防员。
可是,驻防点最少也得有两个驻防员,现在找到了一位,另一位又在哪儿?
钱国伟用猎枪抵住了这女人的脑袋,威胁道:“再出声,小心和你男人一样,被割了喉咙丢进地窖。”
这话一出,女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住地看向郁春明。
郁春明又能怎样?眼下,除了自保,别无他法。
钱国伟笑了,他说:“看见了吗?那边那位可是警察,连警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我手底下,你寻思着,自己能跑得掉吗?”
女驻防员呜咽了一声,深深地低下了头。
郁春明看着她,忽然觉得胃里泛起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这天晚上,在钱国伟的逼迫下,这位可怜的女驻防员像过去三周一样,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他们过冬用的蔬菜和粮食,并在一楼装备柜下,用唯一的一台电磁炉给钱国伟做饭。
郁春明一口也吃不下,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胃疼得浑身发抖,等到了晚上,人已经逐渐神志不清了起来。
好心的女驻防员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对钱国伟道:“再不送去医院,怕不是得出大问题。”
钱国伟扫了一眼郁春明的脸色,神态自若:“死掉也不干我的事。”
“可是……”
“闭嘴!”钱国伟猛地一拍桌子。
郁春明被这声动静惊得一抖,他颤颤地睁开了眼睛。
“你如果快死了,就吱一声,我把你丢去外面的雪地里保鲜。”钱国伟说道。
郁春明低低地笑了笑,他眨掉睫毛上的汗珠,抬起头,轻声道:“如果我死了,你觉得,你能逃得出去吗?”
“我不能吗?”钱国伟倒是自信。
郁春明虽然气息微弱,可看上去仍旧从容不迫,他说:“我在和江敏去边境之前,就已经把地址发给了同事,他们现在,没准儿正往这边来呢。而且,你开走的那辆车,就是我同事的,他的车丢了,他肯定得找。”
这话说得断断续续,钱国伟听完却变了脸色,他眉头一拧,俯下身:“你少搁这儿吓唬人。”
“我可没吓唬你。”郁春明紧喘了几口气,说道,“钱国伟,你最好立刻马上带着我离开,不然,等我同事到了,你只有死路一条。”
该不该相信郁春明?
钱国伟的心里有一万种想法,他起初打算丢下这人就走,可转念又觉得多一个人多一道筹码。
只不过,筹码在很多时候,往往会成为最不确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