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偏要等到这人快饿死的时候,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现在好了,他跑了,万一那人回来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又咋样?”男孩的哥哥天不怕地不怕,他说,“就算是那人把药下到咱们的饭里,老子也能掀了碗!”
缩在山岗上的影子眨巴了几下眼睛,他低头使劲搓了搓自己那双因冻疮而十指溃烂的双手,然后哈了口热气,企图让僵硬的四肢变得暖和一些,但很可惜,这股热气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他浑身上下依旧冷得刺骨钻心。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片渺无人烟的原野。
天上的太阳稍稍西斜,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那颗能为他指引方向的北极星了,到那时,到那时……
可惜没有手机。
孟长青长吁了一口气,他终于逃了出来,但身边却没有任何通讯工具。
这已经是他被李光来劫走的第三十五天了。
孟长青数着日子,生怕自己记不住具体日期,而无法推算所处的经纬度位置,他的脑子很清醒,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孟长青明白,只有时刻保持着清醒,他才有一线活下去的生机。
“师父……”在那两个男孩离开后,孟长青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他叫道,“师父。”
关尧没准儿就在这附近,也或许仍旧留在扎木儿,孟长青在拼死送出那个消息后,无时无刻不期盼着自己有一日睁开眼,能看到他的师父与同事一脚踹开那扇锁着自己的大门,但直到今天,关尧都没有出现。
孟长青并不灰心,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灰心,他还要将嫌疑人缉拿归案。
“你要干啥?”三十五天前,伤到了脑袋的方旺躺在雪地上,呆呆地问道。
由于脑震荡,他已经出现了短时失忆,一时半刻根本无法理解这话。
孟长青憋着股劲,他把方旺抬到了车上,然后说:“我要去把嫌疑人缉拿归案。”
“啥?”方旺没听清。
孟长青试图找来纸笔,但他在车上摸了半天,只摸到了自己因气温太低而黑屏的手机,以及一个被副驾驶车座压扁的对讲机。
“方哥,我把你留在这儿,你等着救援,我要跟上那两人,看看他们到底是咋回事!”孟长青说道。
方旺含糊地回答了两句话,不知讲的是什么。
孟长青接着道:“刚刚进村儿的时候,我就觉得拦下咱俩的那人不对劲,高个儿的那个……高个儿的那个看着很像嫌犯易军!”
方旺已经听不清孟长青的话了,他半阖着的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孟长青咬了咬牙,说:“方哥,你放心,我只是跟上去看一眼,看一眼他们到底要去哪儿,一旦摸清楚了,我立刻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
说完,孟长青抽出警棍和电击枪,一头钻进了千金坪外的白桦林中。
然后,他便一去不复返了。
“这小子很有胆量。”当双手被捆绑着塞进车里时,李光来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