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们二人问的是,江敏到底清不清楚钱国伟是怎么死的,江敏神态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地遮遮掩掩,她很大方磊落地回答:“除了被大火烧死,他还能咋死?”
“既然你说,钱国伟是被大火烧死的,那他死后这么些年,有没有啥奇奇怪怪的人……联系过你?”舒文委婉地问道。
江敏哼笑了一声:“你们是怀疑这畜生还活着吗?”
舒文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
郁春明却直白道:“对,我们现在手上有两个案子,和钱国伟本人关系匪浅,而且,目前有确凿证据能够证明,钱国伟根本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除了他,徐文和艾华也没死。之前找你认过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他们。”
这话令江敏表情一僵,夹烟的手都停在了嘴边。
“你知道这三人为啥会趁着大火离开扎木儿吗?”郁春明问道。
舒文脸色微变,想要示意他谨慎说话。
但郁春明一点也不在意,他接着又道:“你清楚这三个人在怕啥吗?”
江敏没有回答。
郁春明穷追不舍:“他们离开后,你有收到过任何补偿吗?”
这话一出,舒文登时抽了口凉气,她生怕江敏这个精神不稳定的女人会因此而犯病,但江敏却出奇地平静,她掐了烟,然后又点起了一支新的。
“你的包里一直带着防狼喷雾,姓陶的说,还有两把水果刀和一把改锥,你每次出门都会这样全副武装吗?”郁春明轻声问道。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江敏青春不再,但依旧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喜欢去扎木儿唯一的一家美容院种睫毛、做指甲,喜欢在脸上涂厚厚的粉底遮掩皱纹和雀斑,喜欢收藏各式各样的口红,喜欢喷橘子味的香水。
吴老三死后,她会按时吃药,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会在桌上、茶柜上、冰箱上,甚至于她的小音箱上铺起自己手勾的织花。
而与此同时,她又会在每次出门时,有条不紊地将防狼喷雾、水果刀以及一把沉甸甸的改锥放入其中,她曾用这些“凶器”在公交车上替某个刚上高中的小姑娘驱赶过色狼,曾在走夜路时吓退过醉汉。
江敏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站在阳台门口唱歌,歌声有时好听,有时难听,但那又怎样呢?
这就是她如今已变得风平如水的生活,尽管其中的某些细节仍可让人一窥当年。
“所以,也请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把他们绳之以法的机会,好不好?”郁春明第一次如此平和地与江敏说话。
江敏却突然笑了一下,她看向这个坐在自己对面,如今已难以认出幼时面貌的男人,自嘲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江敏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郁春明放在膝上的左手猛地一缩。
“抱歉,我们也是在查案过程中发现的。”舒文并没有听懂江敏的言外之意,她柔声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不会特意来问你,毕竟谁都不想回忆那种事。”
“回忆?”江敏徐徐吐出了一口烟雾,“哪怕是我不回忆,事情也会一直在那儿摆着,没人能赶得走。没错,钱国伟和徐文还有艾华强奸过我,就在9·24大火的前一天晚上,二厂仓库后面的那片白桦林里。”
第82章
三十三年前,仲秋,一个有着勾月和漫天星斗的晚上。
江敏坐在文艺团的更衣室里,静静地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