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操勿六!」张异学着张之维说话,紧接着又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在这塔里修行吧,我们会让人每天给你送饭来的,反正,在渡过火灾之前,你不得离开此地,最多在这塔周围的格局内逛逛。」
张静清也说道:「此地虽不及你那天门峰,但做为一个临时闭关场所还是够了。」
他继续嘱咐道:「修行界都把过三灾称作避三灾,明明三灾利害避不开,为何要称避,而不是渡?」
「就是要避开其中凶险的部分,自古以来,渡这火灾,都是指渡内修火灾,少有渡大火灾的,但即便如此,都是九死一生。」
「为师年轻时候,曾随师父一起,去为一位一百多岁的老前辈护法,那位老前辈渡的就是内修火灾。」
「为师现在都还记得,那位老前辈盘坐在炁局的法台上渡劫,本来好好的,忽然就周身冒火,整个人由内到外都在发光,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一道彩虹飞走,消失在天边。」
「我当时年轻见识少,还以为那位老前辈是飞升成功了,直到注意到师父和周围其他护法之人脸上的悲意,才知道这是渡劫失败,坐化了。」
张静清看向张之维:「只要靠此格局避开大火灾,以你的能力,过内修火灾是没问题的,你切记不要勉强。」
张之维连忙点头,一脸郑重道:「谨遵师父和师叔教诲,我会在此地好好渡劫,绝不行冒险之举。」
张静清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随张异离开了。
张之维登上法台,进入塔中,刚一进去,张之维便感觉自身的变化被影响了。
他不惊慌,也不意外,这很正常,没点影响力,叫什麽炁局?
木塔内的空间和袇房的静室差不多大,中间还贴心的放着一个蒲团,张之维盘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四周。
旋即,他感受到,以这个法台为最中心,整个格局内,都充斥着一股水泽之炁。
法台上的水官大帝神像为核心,周围的其他水之法器为辅助,把天地之间的水之炁不断聚集了起来,并组成一个自我循环,长时间停留在这里,而不消散。
这些水之炁越积越多,它们在这里发酵,酝酿,不停的翻滚,凝聚起来,把此地的变化搅成了一团乱麻。
进入法台,就与这个格局深度绑定在一起,此地紊乱的变化,就会入侵他的身体,扰乱了他自身的变化,让其变得和整个格局同频,从而达到遮掩自身的目的。
如此一来,也就能避开大火灾的降临。
这是好的一面,但同时也有不好的一面。
譬如自身的变化被紊乱,会带来些许隐患。
秦岭深处的二十四节通天谷,就能通过扰乱个体的变化,从而让个体从根本上消亡。
这个炁局,按道理来说,也有这样的效果。
但正所谓抛开剂量谈毒素就是耍流氓,这个炁局范围太小,变化太少,是不可能达到那种效果的。
不过,外在的变化影响自身,大量的水泽之炁入体,不可避免的会扰乱自身五行。
而火灾里的小火灾,就是自身五行紊乱,金气过旺引起的。
金水相生。
在这里待久了,就算自身五行已经调和好了的,都可能会再次失衡,从而引起小火灾的降临。
也就是说,真要迎劫,可能要面对的就是内修火灾和小火灾的双重夹击。
「若事先没有准备,突然被内外夹击的来一下,那是挺难受的,难怪师父说的那个老前辈会突然化虹而去。」
「这种自身五行被影响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受!」
「先不管什么小火灾,还是先窥探一下大火灾吧,如果大火灾真不能过,再来研究小火灾。」张之维心道。
做事,他可以冒险。
但修行没必要冒险。
他对渡怎样的火灾并没有什麽执念,过不了或者风险大,那就换。
一念至此,张之维开始天地交感,沟通天地之桥,尝试着去引动大火灾。
他在炁局里,此举只能引得天阶开始酝酿,却不能让天劫降临,因为没有目标。
在这个过程中,他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天地的深处,有许多繁复无比的线条在交缠流动着,这些线条就是变化。
对视它们的时候,张之维忽然感觉,这些变化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它们高高在上,俯视俯视众生,如同神明。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的话,那很可能,就是一种强大,而具有自我意识的变化?」
张之维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但紧接着,他发现,当自己窥探过去后,那团乱麻一般交缠的变化。
忽然一缩,化作了一团炽烈的火球。
那火球就和内景推演时出现的火球一模一样,但要更大,更炽烈。
它出现在了头顶三尺之处,随时都要降临。
不过,张之维并不怕,他在格局之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火球就是再近都落不下来。
当然,他现在要是跑出这格局之外的话,那大火灾天劫瞬间就会降临。
「难道说,渡大火灾的难度,就和硬抗内景推演绝密信息时,出现的大火球差不多?」
张之维心道。
忽然,他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他尝试停掉观法,不去观察,头顶的炽热很快消失,火球变成线条。
紧接着,他又开始观法,刹那间,火球再次形成。
他又挪开。
火球又消失。
再观察。
再出现。
一连试验了很多次。
张之维心里有些明白了,变化,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不观察的时候,它就是线条。
如果进行观察,或者进行推演,它就会变成火球。
内景中,窥探天机所遭遇的天劫,和火灾天劫,在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