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把荀煜和你那外甥一起放了,你一会儿回府便能见着他们了。”
荀相国脸色一变:“太上皇!”
太上皇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什么也不必说,朕也是父亲,朕懂你。朕忙于国事,疏忽了对几个孩子的教导,除了楚王,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福公公不动声色地瞥了荀相国一眼。
荀相国的神色却只有惊讶与惋惜,并无其他。
“相较之下,荀煜已经很优秀了,不就是有些……不足为外道的癖好吗?”
荀相国皱了皱眉:“陛下,此事恐有误会……”
太上皇打断他的话:“在朕面前,你无需紧张,你是大周的股肱之臣,朕不会让功臣寒心的,荀煜秽乱秋狝的罪名,朕赦免了。”
“赦免啥?那瘪犊子玩意儿干的混账事,把朝廷的脸都丢尽了!你居然要赦免他!太上皇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苗王义愤填膺地走了进来,叉着腰对着太上皇一顿狂喷。
福公公清了清嗓子:“苗王,不可对太上皇无礼!”
“微臣觉得,苗王说的没错!”
王御史跟在苗王身后进入暖阁,给太上皇行了一礼,“太上皇,请您务必收回成命!”
太上皇一脸诧异地问道:“王爱卿,你申饬完了?”
王御史挺直腰杆儿:“完了。”
苗王认错态度良好,比那些强词夺理、顽固不化的大臣们强多了,乃至于王御史只用了一刻钟便完成了对苗王的申饬。
“太上皇,请您收回成命!”
“朕若是不收回呢?”
“那你就是昏君!”
“王御史!”
太上皇一把掀翻了棋盘,与王御史激烈地争吵了起来。
荀相国的眸光凝了凝。
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一直到太上皇气得将所有人撵出皇宫。
苗王留下了,他要蹭顿宵夜再走。
回荀家的马车上,荀七也在。
他已从眼线的口中得知了事发经过,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义父,太上皇赦免三哥,看似是赏,实则是罚呀!”
荀煜与魏明轩被关进刑部几日了,相府一直没去赎人,就是在调查证据,只需向人证明荀煜与魏明轩是被人故意陷害的,就能还二人清白了。
太上皇用了赦免二字,意在昭告天下,荀煜的确行了秽乱之事,只是看在他爹是功臣的份儿上,法外开恩了。
如此一来,既彻底坐实荀煜的罪名,也损了相国的名声。
并且好巧不巧,王御史也在。
明日一早,朝堂上就会有参义父的折子了。
“太上皇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早知当初就该听陆沅的,杀了他!”
言及此处的荀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来!
义父西征之前便做好了京城的部署,一旦太子失势,便扶持新的皇子上位。
义父询问陆沅,认为该如何处置太上皇。
陆沅提议杀了永绝后患。
当时他们的势力还不够壮大,行刺太上皇的事情一旦败露,有可能万劫不复。
义父认为陆沅在铤而走险,也认为陆沅是想让荀家与太上皇同归于尽。
义父看出了陆沅的野心与不安分。
于是义父让陆沅亲自软禁太上皇。
而今再一回想,陆沅会不会算准了义父对他的不信任,故意表现出一点恰到好处破绽,引起义父的怀疑,从而保下了太上皇的命。
如果这是真的,陆沅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