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姑姑说的是,我刚给家里写信,告知他们我考进国子监的事,但他们收到可能是一个月之后了,在那之前若他们寄了家书去安远侯府,劳烦姑姑托人带给我。”
郁氏怔住。
一直到坐上回去的马车,郁氏仍不敢相信郁礼对自己的态度,明明是个极为内向腼腆之人,在提到那丫头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郁氏也委屈。
怎么郁家人人都觉得她错了?她大哥是,她爹她娘是,如今就连郁礼这个小辈也敢顶撞自己了。
女人改嫁本就艰难,何况是高嫁侯府,难不成真让她带着拖油瓶去吗?侯府的人会怎样看她?京城的权贵又会怎样笑话她?
何况她也和那丫头说了,有了麻烦只管来侯府找自己,自己会帮衬她,是那丫头自己不要,拒绝了她。
郁氏越想越委屈,乃至于回到房中,眼眶仍是红红的。
安远侯忙问她:“这又是怎么了?”
郁氏把见郁礼的事说了,只是省去了有关孟芊芊的部分。
安远侯很是惊讶:“礼儿考进国子监了?是……外班?”
郁氏道:“正义堂。”
安远侯倒抽一口凉气。
国子监六堂中,初级学堂共有三个,正义堂、崇志堂、广业堂,其中正义堂是最难进的,四门考试,至少得了两个甲等才有资格。
谢彦当年就是得了三甲一乙,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去的。
安远侯道:“他的成绩——”
郁氏道:“我没问,但肯定没彦儿当年厉害。”
这是自然,谢彦的成绩放眼整个京城,也很难找出超过他的了。
儿子是安远侯的骄傲,未来金銮殿上,定有儿子一席之地。
但多个有潜力的侄儿,安远侯也是高兴的。
“是谁给他单独开的考?”
他问道。
郁氏古怪地说道:“我正想问侯爷的,此事,难道不是侯爷安排的吗?”
“我?”安远侯摇头,“我就算安排,也是让你去通知他,我自己哪儿知道上哪儿找他?”
郁氏一想是这么个理,方才太震惊又太委屈,脑子里没顾得上去思索一些细节。
她喃喃道:“这倒是奇了。”
虽说郁礼讲了是托表妹的福,可郁氏思前想后,觉得郁礼只是夸大了那丫头的收留之恩而已。
单独给郁礼开考,和那丫头不可能有半点儿关系。
安远侯沉吟道:“你不是说上回在尚书府,礼儿与几位世家公子处得很不错?”
郁氏顿悟:“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日蔺夫人与蔺小公子也在,蔺小公子还夸了礼儿才学过人,诗词歌赋不输国子监的监生呢。”
“看来是了。”安远侯笑了笑,“礼儿瞧着闷不吭声的,不想竟入了蔺小公子的眼。定是蔺小公子向祭酒举荐了礼儿,才有了后来的考试。你这侄儿不错,有空请他到府上坐坐,另外,你给礼儿安排一座院子,日后他放了旬假,逢年过节的,都来府上住。”
一开始,侯府只是碍于她的情面,接纳郁礼上侯府小住。
后面,因国子监考试的事没能办妥,侯爷心生愧疚,提出让谢彦为郁礼指导功课作为弥补。
而眼下,侯爷居然要给郁礼准备单独的院落,由此可见,侯爷真的开始重视郁礼了。
娘家侄儿得了侯爷器重,郁氏面子上也光,可偏偏她刚和郁礼闹了不快。
罢了,等郁礼放了旬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