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偷渡二人组,龙王窟(5k8,求月票,二合一)
「下雨了下雨了,把彼岸花收起来,快把花收起来!哎呦,你这死小孩,出去玩疯了?让你在家看着,全湿了!明天没有太阳,晒不干,把你交给里长!」
「好大的雨!」
「血河涨得好快!淹了好多田,今年水怎麽这麽大?」
「河神保佑·—」
村民站在屋檐下,仰首天空,潮湿细密的雨丝消失不见,暴雨终于瓢泼而下,雷火在夜空里穿行,崩碎积郁的云层,
靴子踏出水花,席紫羽捂着脑袋往屋里雨水汇成手指粗的水流,在广场蛇行,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
雷声丶笑声丶小孩的哭喊,天上地下,两拨声音汇到了一处,混着大幕般的雨声,像走在草丛里,忽然出的毒蛇。
「枉费心机空费力,雪消春水一场空」梁渠垂下头颅,盯住剪影,嗨暗眸光,「天下无数英雄,无数势力,为一枚水君位果争个血流头破,乱成一锅粥,殊不知金丹仙人在九天。」
伍凌虚上下打量,狭长的凤眼眯起。
「河神宗主,你不气恼?」
费太宇抚须:「辛辛苦苦修行一生,到头来,为一枚不存在的大位果丢失性命,不恼不怨,河神宗主,倒是有心性呐。」
「二位真人或有误会,其一」梁渠抬一抬鳍,神色冷静,「修行至今,我之一身修为扎扎实实,哪怕今时到了地府,我靠一身本事,亦是短短数月内,成为二品宗门之主,而非今日因种彼岸花,为暴雨发愁的村民,这便不是一场空。」
二人颌首。
「有理。」费太宇道,「鱼宗主有其一,当有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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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梁渠眉眼一抬,继续言语,「我与蛟龙,无论为不为位果,恩恩怨怨,终有一场生死较量,今时今日,我身陨,而非蛟死,待走水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亦该是它,而非我。
既然今天已经陨落,再去不得人间,那水君位果即便存在,亦已和我无关,而如果不存在,一想那蛟龙在阳间,费尽千辛万苦而不得,倒是有几分畅快。」
梁渠边说边打量二人神情,观察对他话语内容的反应。
确认对再去不得人间没有异样表情,心中稍松。
费太宇轻笑,手腕抖动,往册页上书写小字:「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们二人,便当河神宗主说的是真话。」
「『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肺腑之言。木已成舟,与其生出抱怨,浪费情绪,空耗精神,不如想一想,如何在阴间闯荡,再有一番作为!此事还望二位大人,多多相助!」
「河神宗主如实相告,自然好说。」
「阁下能修行到六境,想来不是平白无故。」
「论境界丶心性,远不及二位真人。」
「好!好啊!」伍凌虚抚掌而笑,「今日一见,河神宗主果真是识时务者,俊杰也,实不相瞒,今日我们二位前来,主要便是想来看看,阁下是如何瞒过位果,进到血河界中的,关于这一点·宗主大鱼有什麽想说的吗?」
生生止住心脏的剧烈跳动。
梁渠开启【时序】五倍速,大脑疯狂运转,宛若流星纵横。
来了!
最要命的来了!
自己怎麽进来的?
怎麽解释自己死之后,为黑帝垂目,变为【鱼妇】,能随意进出阴阳两界?
他们是怎麽发现自己不是正常进入,是不是有某种验证方法?自己又是什麽时候暴露出来的,
莫非上次使者到来?
梁渠能断定,伍凌虚和费太宇境界极高,不是什麽新晋武圣,自己打不过面前两人,甚至是其中任意一个,只有逃,【水行千里】不一定奏效,得是往阳间逃,跨世界的逃!
然而.—
一旦逃跑,河神宗必将殃及池鱼,自己也没办法再用正常途径往上攀爬,甚至会暴露自己能穿梭阴阳的事实。
这样还怎麽搜罗血宝?
前功尽弃!
天火宗似乎只发现自己是「偷渡客」,但没有发现他这个「偷渡客」能自由进出,甚至当「蛇头」,把其它死人带进来。
等等,其它死人?
梁渠食指一颤,有了主意,神色恭敬:「在下实在不明白,二位真人在说什麽?」
伍凌虚丶费太宇阖然变色。
先前和善荡然无存,伍凌虚再踏一步,进一步压缩三角空间,声音阴冷:「河神宗主切莫自误!一至六境,从未有人逃脱位果标记,你是唯一一个,真没有什麽想解释的?」
一至六境没有。
那七境呢?
【时序】中的梁渠思索极快,如落花流水,骏马狂奔,他诚惶诚恐地躬身下拜。
「二位真人!在下当真不知什麽瞒过位果,我与蛟龙在蓝湖大战,实为一场偶然,我本是想去收取诞世的旱魅位果,谁料中途会被蛟龙理伏。
再睁眼,已然是在此地,碰到二位真人,至今有太多不解,属实不知该如何解释,哦,对,彼时一块被杀死的,还有另外一人,他也来了地府!如果我有何特殊之处,那他应当也有?」
伍凌虚,费太宇拧眉。
「谁?」
「简中义!」
「简中义?」
「对!」梁渠炮语连珠,指向下方广场,「此人就在我河神宗内,因为我之朝中好友与之不对付,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故而我在寻到他之后,整日捉弄于他,让他下油锅,真人不如去见一见他?」
费太宇冷脸记录。
不信?
梁渠竭尽全力地发散思维,试图引导:「我对位果知之甚少,会不会是有什麽误会,例如是其它位果导致?旱?或者鬼母?大乾馀孽说不定也有特殊位果,包括蛟龙,蛟龙——」」
「鬼母?」费太宇打断话语,「你说鬼母教?」
鬼母?
为什麽专门问这个?
梦境皇朝,海外秋津国,鬼母生死轮回,胎珠丹—
梁渠像抓住什麽灵光。
「对,当时鬼母教也在!其实情况很复杂,我之好友梁渠·—」梁渠炮语连珠之际,暗暗观察二人神色,飞速组织语言,「我之好友姓梁名渠,江淮人,天赋异禀———.」
伍凌虚不耐烦。
「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几句拉扯,梁渠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是!吾之好友梁渠,欲诛简中义,我利用神通,把他带到蓝湖,旱位果所在之地,简中义心血来潮逃窜,追击中,遇到鬼母教自斩武圣,我不得不露面,同时将位置暴露给蛟龙,至此大战陨落,现在站在二位真人面前!」
旱魅丶鬼母丶自斩武圣丶蛟龙—
伍凌虚眉宇不展:「你说的简中义在哪?」
梁渠俯瞰,一眼看到马既中当马夫的简中义:「在那儿!马既里,那个山羊胡,颇有卖相那个!」
伍凌虚振袖一挥,直接将简中义扇晕,他五指一握,将至少有五千米开外的简中义,隔空吸拉到掌心之中!
临近一观。
二人俱惊。
此人亦无轮回印!
怎麽回事?
同一时间丶同一地方,同时出现了两个逃脱位果标记,没有轮回印的人?
一个人偷偷进来,还能带第二个人不成?
再结合梁渠话语目光在半空中交流碰撞。
鬼母教存在特殊,是天火宗知晓的出入口,旱位果,旱,僵尸也,同样与生死相关,二者居然凑到了一块,莫非真是一系列机缘巧合,导致位果碰撞,造成的偶然!?
伍凌虚丶费太宇不太相信,偏偏两个没有轮回印的人摆在面前。
死寂。
梁渠冷汗津津。
最终,伍凌虚拎着简中义来到一旁,一巴掌将他扇醒。
简中义大脑一片糊涂,见到面前的伍凌虚,馀光警见他踏空而立,瞳孔放大。
武圣!
不。
此界当唤六境大能!
不等简中义开口。
「你是怎麽死的?」
千言万绪堵在喉咙口,简中义脊背发凉,喉结滚动,浑身毛孔紧紧收缩。
他来血河界有两个多月,早早观察出,这个地方的「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死人」,为了避免暴露,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特殊,万万不曾想今日居然被人看了出来。
到底怎麽回事?
不敢主动问话,生怕「主动性」太强,惹得大能不快。
且问得越多,暴露越多!
「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说!」
简中义头脑疯狂运转。
「在下为大顺皇朝清理莲花宗暗桩,以免旱位果出世,有个人要杀我,我不想坐以待毙,便一路逃亡,谁料会遇到鬼母教自斩武圣,被他随手一击。」
「你为何会遇到鬼母教自斩武圣?」伍凌虚眯眼。
「我晋升臻象,使用的长气是为灾气,此长气能将敌人陷入最为不利的境地,彼时我别无他法,只有那一线生机,大人,鬼母教为何会来蓝湖,我真的不知道。」
「追杀你的人是梁渠?」
简中义此时竭力思考。
地府知晓阳间大致势力尚能理解,怎麽梁渠的名字都知道?
这家伙,来地府闯荡了吗?
「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伍凌虚伸手一拽,简中义双眼上翻,陷入晕厥,其后自由落体,砸向地面,
至始至终不知发生何事。
梁渠眼珠随之轻微下转,默默收回目光。
轰!
简中义砸塌马溉。
雨幕下扬起少许烟尘,又飞快地被雨幕压下,变成泥水。
河神宗弟子手忙脚乱地收拾,拉住受惊的大马,顺手把简中义从废墟中拉出,抬头仰望,只见一片灰雾蒙蒙。
伍凌虚回到费太宇身旁。
眼神交流。
一模一样。
梁渠神经时刻紧绷,利用【时序】倍数,敏锐觉察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