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一品?超品!(求月票,二合一)
「依次降等,有点意思—」
梁渠卷起袖子,跃跃欲试。
他对观想图的称呼并不陌生。
大顺市并不少童生一辈子考不上秀才,可他们创造力十足,许多话本小说里皆有,主人公偶然间获得一张神秘莫测的观想图,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锻炼效果是旁人的几十倍。
没想到有朝一日,此物会让钦天监创造出来。
而自己会成为创始人之一,占据其中顶点。
遥想几千年后的某一天,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阳光烈烈,黄竹支撑的棚户下,黑少年从被晒得滚烫的土坑中刨出一张破烂画。
画的边角被岁月侵蚀的如犬牙一般,瞧不出落款人的名字,单留下一个「梁」字。
偏偏靠着这麽一张来路不明的观想图,适龄少年进入武院大杀四方,横压一众二代勋贵的三品丶二品乃至一品图!
而这只是某位梁姓高人,于数千年前,随手留下的墨宝!
嘶!
忽然有点暗爽是怎麽回事?
「嘿嘿嘿~」
蓝继才拽住门环的手一顿,疑惑侧目:「你笑什麽?」
「咳,别在意这些。」梁渠摆摆手,紧随蓝继才跨过门槛,步入房间。
环视一圈。
房间足有五十平,浑似一个书画店,中间两张并排桌案,一张张挂画罗列墙壁之上,
几同墙纸相当,约莫一百来张,图画内容各不相同。
江河丶日月丶山川丶黄沙战场丶奇珍异兽丶结庐小屋当中透出的意境亦不相同。
动丶静丶煞丶逸丶凶丶韧丶邪丶容帝都人才真多。
尽管只有百来张,种类却相当齐全。
质量之高,莫说当锤炼法,猝不及防甩出去,境界低的人都能被硬控住几个呼吸,陷入其中。
钦天监官吏听候吩附,往中间桌案上布置材料,听从命令,铺设最大号的兽皮纸张。
不着急出手。
梁渠一面一面细细观摩。
画的载体不是纸张,是某种兽皮,且非一种,而是三种兽,六层相叠,最终厚若硬卡请柬,让臻象精神张而不散,保证使用期。
画面多数呈暗色,浑似乾涸血液,极少数地方会用萤光般的橙红,恍若画龙点晴,让人一眼扫过,先被那一抹橙红吸引,其后视野延伸,利用重点,使整张画的冲击力扑面而来!
「好精湛的技艺!」梁渠赞叹。
「还行吧。」蓝继才浑似不在意,偏偏嘴角上扬,「怎麽说研究有一年多,好几个府衙一并出手,攻克难题,光经费便用掉不知凡几。
便是现如今改良繁多,努力提高材料利用,造一张出来成本亦在两万两往上,之前更高。」
梁渠闻弦而知雅意:「一年如此,能做到的也只有我大顺钦天监!换北庭南疆,想八辈子,耗空国力也搞不出来!」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观想图之外的空白上,俱有落款和印章。
梁渠看见不少熟人。
魏国公徐有光丶宋国公冯熙两位国公年前战场上方才见过,估计去之前留的。
根据名字,另有不少侯爵丶伯爵,稍作区分,基本上强度按照国公丶侯爵丶伯爵三等排。
国公上三品,侯爵中三品,伯爵下三品。
「咦,卫休?」
梁渠驻足,见到印记上有另一个「熟人」,留有两幅,气势斐然,一个血红大日,一个战场绞肉机,触目惊心,战场杀气近在尺。
帝都内,姓卫的高手可不多。
「蓝先生,这两幅是—」
蓝继才警一眼:「哦,大日观想图丶百战不殆图,凉国公留的。」
果然!
凉国公!
卫麟他爷爷!
梁渠手指图画:「这两幅观想图是几品?」
「按先前划分,大日观想图属一品,百战不殆图属二品,凉国公身经百战,酷爱冲锋陷阵,性情疾烈,亦有心火,且两幅图未打草稿,一气呵成。先大日,后百战。如果中途歇一歇,集中精神再画百战不殆,第二幅应当也有一品。」
缘分呐!
梁渠摩拳擦掌,见吏员已经铺好纸张,双手一张,豪情万丈。
「备墨!」
修行到他这个地步,对自身肌肉的掌控力强到可怕,空间感亦是极强。
人与人之间相隔多远,多大的力,甩出多少罡气,正正好打中,一眼便知,堪比雷射测量。
画出来画即便没有大家神韵,也绝对惟妙惟肖,无需额外学习。
且受蓝继才邀请时,他便大致知晓观想图是为宗师意境凝聚,特意安排在闭关之后!
做过梦的都知道。
梦刚醒的时候,人尚且能回忆起大半内容,然要不了半天便会消失无踪,再睡一觉更是几无踪影,只鳞片爪。
而梁渠自升华川主垂青,斩蛟之后,至今不到两个时辰!
气机犹在!
换个日子,不一定能有如此顶尖的状态!五次川主斩蛟!三次出枪,两次被斩,一生的武道感悟!梦白火闪耀的空明心境!
现在的他,强的可怕!!!
吏员躬身:「梁大人可要先往白纸上打草稿?」
「不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吏员看向蓝继才,主要担心梁渠头一次没画好,材料作废。
一开始只一张兽皮,好几千两呢!
蓝继才挥挥手。
吏员躬身,自不同匣子内,取出一坛暗红湿润的血液,芳香四溢,再拿一支刻满暗金纹路,气息不凡的紫竹灵笔,双手捧上。
笔是新笔。
梁渠手持紫竹笔,捏住毛尖,轻轻开笔。
他闭紧双目,脑海中勾勒出一对金黄大日!
将蛟龙不断调整,缩放,万千姿态映照在画纸之上,择其一种。
凝神酝酿间。
整个钦天监闻风而动,相继处理掉手上活计,留几个吏员检测星象,有品阶的全往顶楼去。
「干什麽干什麽?不干活了?」
「干什麽活,兴义侯在顶楼刻画观想图呢!你去不去?」
「同去同去!」
「走走走,上去看看上去看看!」
「李大人,诸位这是————什麽情况?」四野穹庐之间,纯铜地面之上,一位书院教习紧忙拉住要走的官员,在他身后,跟有十馀位子弟,俱十岁上下,他们震撼地望着苍穹转轮。
每年初春时节,开学时分,便有良家子弟前来观摩四野经天仪的活动,几乎算是一种习俗。
几个学堂排好次序,依次来上一趟,让钦天监官员带领介绍,以培养孩童的敬畏心和荣誉心。
故而自三月后天天有,今天也不例外。
「兴义侯在顶楼作观想图呢,大家去看个热闹。」
兴义侯!
有学生竖起耳朵。
教习计志恒皱眉:「您去了,我们怎麽办?」
「也是。」官员皱眉,全是活泼好动,人憎狗嫌的年纪,没有个轻重,万一乱跑乱动,倒霉的是他自己,思来想去,他大手一挥,「走,一起!」
计志恒眼前一亮:「见兴义侯,可以吗?」
「行!」
学生们大喜过望,反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今天居然能见到兴义侯?
「快快快!跑起来!」教习计志恒招手,带领学生们往楼梯上跑,期间不忘嘱咐,「见到兴义侯不要乱说话,谁敢乱说乱来,今天你们全部给我回家,听到没有?」
「听到了。」
观想室内。
等梁渠打好腹稿睁眼,周围密密麻麻围满官员,甚至还有半大小子,腾出空间之馀,
密不透风,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
梁渠习以为常。
出人头地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