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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裳,穿上显得很暗沉。”

林秀水已经做了这么久的衣裳,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每个人大概适合什么颜色,心中有数。

她笃定道:“不用红的,上半身的话可?以保留你们原有的水蓝色,还可?以再加深点,到天蓝或是湛蓝色,下半身的裙加橙、黄、紫。”

颜色这种东西,单凭嘴巴上说,很难想象得出来?,更?别提衣裳样式了,哪管林秀水说得天花乱坠,大家也压根听不懂她的独特设计。隔行如隔山,林秀水完全放弃解释,她说:“等我的衣稿出来?,我们再来?商量吧。”

大冷天的,还是露天的台子,吹得脑袋冷嗖嗖的,林秀水揣着几人的期待离场了。

要将?口?头上的设想,化为真实?的衣裳,跟外行人说再多也没用,还得跟同行说。

林秀水走在回程的路上,好几顶花轿从她身边路过,吹吹打?打?,自?打?跟王家租铺做生意后,卖了二十来?件嫁衣后,林秀水走过路过,在街边碰见迎亲的队伍,都会看上一眼,看看是不是她做的衣裳。

不过只看到过一次,她在那间?屋子前站了一会儿,那户主家还以为她是迎亲的客人,很殷勤邀请她先进屋坐坐,她也没有推辞,进去随了几百文的礼,祝福新人,吃了顿席面出来?了。

事后想想,她估计那天饿了。

一路顶着风回去,到铺子时天色昏沉,冬至后天黑得更?早了,她没有强留金裁缝跟她商量,叫阿云把钥匙给?她,门她来?关。

只是半掩着门,林秀水坐在屋里,拿起裁好的小纸,一手拿笔,构思自?己的想法,把毯子往上移盖住腿,蜡烛挪过来?点。

屋子里渐渐没了天光,只有点摇曳的烛光,她的笔一直没动,到底是该做扯衣变装,还是上半身不动,下半身做更?多色的裙装呢?

舞动时扯衣变装有非常大的看点,能很快吸引大家的注意,要林秀水来?做的话,她会将?衣裳分?成截然不同的两种,可?以一瞬间?抓住大家的目光。

可?在汪二娘她们这个舞队里,根本不行,大家不会一直盯着看,而扯衣变装的看点是眨眼就变换衣裳,眨眼过去后,那么相当?于包袱抛没了,戛然而止。

那么下身裙子变装,林秀水就相对而言有把握得多,她做过太多的裙子,纱裙的轻盈,罗裙的垂落感,旋裙两面的配色,莲裙突破形制的不规则感,她能结合起来?,做出一条舞台上很有美感的大裙子。

完全放弃百褶、百迭、旋裙等等形制,做成转动幅度大,层层叠叠的大裙子,旋转起来?弧度好看,一面接一面不同颜色,在舞动间?变色的,如同开合的花瓣。

她迟迟没有动笔,任由墨迹滴落下去,她觉得还欠缺点什么,即使?做出来?,也是很单调的美,还不如她做的莲裙看起来?有感觉。

到底缺少?什么呢?

大概是在南瓦子这种地方,就傀儡这一种行当?,可?以做出悬丝傀儡,仗头傀儡,还能有更?出众的药发傀儡,将?傀儡跟火药烟火联系上。甚至可?以每次烟火都有出乎人意料的新奇,哪怕是重复的,看过许许多多遍,那种等待着喷发的期待感,依旧不会减退。

换到衣裳上,为什么不可?以有更?大胆,更?好地尝试,让人看了一次后,还想看第二次,第三次,哪怕看过很多遍,也不会觉得乏味。

她打?心底认为,她还可?以走出不同的路子来?。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天已经黑了,她吹灭蜡烛,收拾好东西,正出门碰上已经开始巡夜的两个潜火兵。

“林小娘子,这么晚还不回去啊,”矮个子潜火兵跟她打?招呼,“我们两个看你这铺子灯火亮着,门也没关,正打?算敲

门问问呢。”

另一个胖点的潜火兵也说:“要小心火烛,虽说你这里离得跟河近,可?布料容易着,还是要当?心得好。”

“不过你放心,你们这一片我们都会查得很仔细的,”矮个子潜火兵又说,“要多谢你送的太平车呢,我们运水运得可?快了,扑灭了好几场火呢。”

林秀水提着灯笼,她有点惊讶,“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