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雨仍然不停,有了些许人知道满池娇,每日也有五到十二贯的进账,但跟大家所预期的钱数一半都没达到,强撑着而已。
铺子里前期的钱一直是裁缝作垫的,开了铺子后,不再出钱,自负盈亏,还得从铺子里支取银钱,付清大家的月钱,余下三?成才?是林秀水赚的钱。
就像抽纱绣,能赚钱的话可以提月补、节礼,涨月钱,像满池娇赚不了钱一直赔的,裁撤人员还得补上一大部分的亏空,毕竟当时林秀水也为了争取布料和镇里的买卖定价,做过赚钱的保证,列了很?详细的契约条款。
亏到连裁缝作也都清楚这里的近况,说得好听点,是在临安摸着石头过河,结果雨太大把石头给淹了,过不了河。
说得难听一点,几百两付之于?大雨,乌龟在这天里都自身难保,翻不了身。
林秀水几日没睡好,她有种蹚着水过河,举步维艰,站在滚滚洪流中要?被冲走,她面上不显,也一直采取积极的举措,各种迎客往来买卖,收效甚微。她一夜接连做了好几场噩梦,睡醒后坐起来,一脑门的细汗,被子也潮濡濡的,她很?冷。
一早起来,听着细雨和风拍打在支摘窗上,屋外传来张莲荷跟陈二娘子的吵嘴声。
陈二娘子气急败坏地喊:“没生意?就是没生意?啊,我?就算睡到半下午起,铺子里有人影吗?你这么殷勤,到时候能多分你点钱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梦去!”
“我?就爱做梦,我?就乐意?早点去,卖一文钱都好,生意?不好那是暂时的,”张莲荷气得脸红,“我?就信林管事?,她要?赚了钱,你肯定没份。”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其他人出来劝架,林秀水听得头疼,她第一次冷着脸开门出来,她说:“可以回去。”
吵架的两人停下,一众人全看向她,林秀水面无表情地重?复,“我?说,不想干的可以回去。”
“我?会写?一封信给顾娘子的,回去也不会怎么样,一切照旧。”
此话一出,除陈二娘子外,另有三?四?位娘子相?互打量,也暗暗动了心思,只是没直说,毕竟谁愿意?没一个没有起色的铺子耗下去。
当日下午,陈二娘子就收拾好包裹,气冲冲先走了,另有五个人相?继哭诉,说着自己家里不容易,实在待不了,领了信拿上行囊离开。
短短数日,除了林秀水外,原本十二个人手只剩一半,留下来的还年轻,觉得可以再撑一撑。
张莲荷笨拙地安慰林秀水,“就算大家都走了,我?也不会走的,我们肯定能想出法子来的。”
“我?可以每日背着衣裳,挨家挨户,走街串巷去卖的。”
“阿俏,你真的别往心里去,”会说临安话的谷娘子说,“有句话叫作城隍庙里的算盘,不由人算,总要?想开点。但你岁数轻,又有能耐,何尝不能打一场翻身仗。”
剩下几位娘子七嘴八舌安慰林秀水,知道她在挑一个很?重?的担子,还买了二十几张指日晴的纸马,拿一个炉子全给烧了,又烧又念。
林秀水却向她们很诚恳地承认了,自己决策上的失误,步子迈得太大,当时正是莲花裙在镇里盛行时,被许多人喜爱,每日卖出几百件,就冲昏了头脑,大家觉得哪怕到临安来,也会盛行。
本钱越小?越敢拼,本钱越大反而就想□□,想复刻上一次的成功,换汤不换药,当时莲花粉卖得很?好,其他颜色很?一般,定了换好料子不换色的基调。
她说了很?长一段话后,才?道:“不过生意?不管如何?,月钱不会少给大家的。”
想起昨日一个来还伞的娘子说:“这里的衣裳很?出挑,可颜色样式都大差不差,穿上去满大街都是,除了两种人,其他人基本不会要?的。”
“一是手里没有多少银钱傍身的,她们会喜欢这种衣裳,二是孩童,她们不会计较跟别人穿一样的。”
当初在裁缝作里商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