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她这次不需要顾娘子坐镇了?,大家肯听她说话。
“荷花瓣抹胸,”她一拿起做好的?抹胸,手触着?内里,她说,“一面做丝绸内里的?,一面做细布内衬的?,边角处理得不够好,到时候一低头?,一含胸会很扎很难受,不信你自己穿上试试,拿回去重新改。”
“这批临安新来?的?素罗虽说织工差劲,但是做成油帽和帷帽可以,避开明?显有问题的?地方。”
没有人呛声,被指出问题的?人脸通红,赶紧点?头?说:“林管事,我会改的?。”
林秀水又拿出专门?请人设计的?莲花布贴,一簇莲池小?景,左边莲蓬右边荷叶,中?间一枝出头?的?莲花。
这就是她们满池娇的?标识,会挂在每一件出售的?衣物上,让大家认准标识。
在临安城满池娇铺子开业前,她还去找了?张莲荷,这个曾经说想做花神的?小?娘子。
张莲荷的?家离裁缝作?很近,过?两?条巷子,在右手处拐角处。
她敲开门?时,张莲荷在院子里发呆,出来?开门?看见是林秀水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林娘子,不是,阿俏你怎么来?了??”
林秀水先是放下东西,真诚道谢,“我们做莲裙已经做到临安府去了?,真的?应当谢谢你,当初要不是你来?寻我,我也不会做出后来?的?裙子。”
张莲荷赶紧摇头?,两?人坐在院子里,相互说了?下近况,林秀水才表明?来?意,“临安铺子那缺一个卖莲裙的?人,去那一个月的?月钱有五贯,另有五日可以回镇里两?日,我想你这么喜欢莲裙,如果你想去的?话,这个位置会给你留着?。”
“啊,我吗?”张莲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我?请我去?”
她完全不敢相信,毕竟她已经十六岁了?,在大家或成婚生子,或在各行各当上工,她却一事无成,只能当家里的?米虫,接受家里给她定亲,嫁给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
她已经同家里吵了?一架又一架,每次压迫她的?理由都是,你要不听,你就从这个家里给我滚出去,钱一分不会给你。
对于她这种所有一切开销来?源于家里,成婚才会有嫁妆,以后又不得不依附另一个男人的?女子来?说,她每次都被这句话吓得像只鹌鹑,等着?和别人做一对鸳鸯,左右都是待宰的?。
“我不知道,我,”张莲荷苦笑?,她又走不出去。
“你好好想想,会给你一直留着?。”
张莲荷自打她走后,相当心神不宁,她定亲在即,嫁的?人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她辗转反侧,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她又很害怕。
想了?好些日,她也不敢迈出这一步,直到她再一次跟爹娘吵得不可开交,她爹勃然大怒,“我好吃好喝供你长这么大,反了?天了?,你有本事你就给我滚出去,别再花你爹娘老子一个钱。”
“滚就滚!”
回应他的?不再是沉默掉眼泪的?张莲荷,而是破罐子破摔,颤抖着?喊得比他声音还要大的?张莲荷。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大哭,明?明?这是她的?家啊,说是遮风挡雨,实则一直在刮风下雨。
张莲荷哭得双眼通红,她当真没地可以去,只能找到林秀水期期艾艾地问:“还收人吗?”
“我,我,”她小?声地说,“好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
“当然收,只是你看起来?不大好,”林秀水担忧地看她。
张莲荷抽抽噎噎地说完,林秀水却说:“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