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水听完,转头?看金裁缝,金裁缝倒是面不改色,半点不惊讶,时下崇文,有不少富贵人家女子喜欢诗词,会请人题诗在衣物上,倒也很是风雅。
“伞拿来瞧瞧先,得看能不能做,”林秀水又?写不好字,要是太难她就拒了。
这两把伞真不愧是八十四骨的好伞,伞面是绸绢做的,一把水墨画伞,林秀水看得抬了抬眉,山水墨色做衣,能做出来的话,黑白两色也可以很出彩。
至于另外一把油绿伞,诗词是竖着写的,字迹大气?,她看不懂是什么字。按伞面来做衣裳,一定要保留诗词,分?布排列,如?何在有诗词时仍旧让衣裳有美感,而又?不会褪色,相当难。
林秀水很有兴致,越难的衣裳越有挑战性?。
她蹙眉细思?后才说:“能做是能做,要花不少日子,起码得半个月,可能还?要花费更多时日,价钱也贵,两件十五六贯打底,有些料子要专门做。”
市面上黑布大多是纯黑的,水墨扎染的布没有,且诗词得请人来题。
这红娘子一听,欢喜拍手道:“竟是能做,那就交给你做了,我去了不少裁缝铺和成衣铺问?过?,那边全推辞说做不了,晚些我去拿了定钱给你。”
“你可一定一定要做出来啊。”
林秀水跟鹦鹉学舌一样,她学着红娘子的语气?说:“我一定一定要做出来啊。”
金裁缝率先笑的,剩下娘子便?哄堂大笑,笑到楼上等着画像的人噔噔蹬跑了两三个下来,掀开?帘子三个脑袋叠在一块瞧。
这种棘手活,林秀水压根不急着做,急也做不出来,她将记好的东西压在册子下面,先接其他的活。
她回复问?她话的老太太,“旧布可以拿来做衣裳的,看旧成什么样子,如?果是折边磨损的话,排料的时候避开?这部分?。”
“旧的太厉害也没事,可以加染,原先什么颜色加染什么色,拆改一下,布自己出的话,我们只收五六百文钱。”
老太太有三匹压箱底的布,总找不到好裁缝来做,前几日在水记定了一身衣裳,今日穿得服服帖帖,料子又?好,便?动了用旧布来做衣的心思?。
闻言不免高兴地连连点头?,“好好,闺女你等我拿来给你瞧瞧。”
“哎,不急,到时候叫我们老金师傅给阿婆你做,”林秀水冲金裁缝眨眨眼。
老金师傅没辙,她说:“老姐姐,你叫底下孙子扛着布,明日上这来找我就行。”
几人商议着,边上有大娘挑剔起料子来,“这料子咋那么贵?一匹要五贯啊,我一年赚赚嘛,也赚不了那老些钱,这年头?钱是真不当钱用啊。”
“可不是,”林秀水顺着她的话附和,“都说绢布当钱使,我说那都是骗钱的鬼话。”
“布那么贵,穿都穿不起。”
把人大娘说得一愣一愣的,咋把她的话给抢了。
林秀水又?走过?去,拿起料子来说:“贵是真的贵,这是缎布,南京来的,缎以那里的为好,平江府都要差些,一匹确实贵不少,人家质地在那。 ”
“可南京布跟我们隔得远嘛,布远的话就是不亲近,那像我们镇里今年蚕桑织的细绢布,这土生土长的,跟我们亲近,价钱也便?宜, ”林秀水绕到另一边,点点一匹水红的细绢布,“这才要一贯八钱,大娘你长得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