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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套路过这,以为这种低矮的棚屋里,应当同炭灰一样,里头应当也是灰黑色的,或许有着炭痕留下来?的常年污垢,或许挂着张黑漆漆的门帘,只有衣裳是不同色的。

但进?了第一位娘子的家中,她顿时感觉有些羞愧脸红,人家的家里跟她想得完全不同。

那墙上?和屋顶上?,都糊着一张张纸头,各种不大相?同的色,有很多带着笔墨的痕迹,防止那些灰飘进?来?。

“这些纸啊,”李七娘子以为林秀水好奇,便跟她解释,“是我们从前头书院那里买的,他们学子用过的纸,很便宜,一篓废纸才二十?文,我们买了糊墙正好。”

“你的布头我们可喜欢了,能做好些东西,卖得还便宜,你瞧瞧,这是我自己用布头做的门帘,不晓得在?你们裁缝手里还成不成?”

“那当然成了。”

李七娘子给林秀水看她过道里挂的门帘,是用许许多多的小碎布头,五颜六色,用很粗糙的线迹缝起来?的。

还有桌子,上?头套的桌布,也是用碎布拼拼凑凑的,李三娘子还请林秀水看她睡的床榻,她男人没了,还有一双儿?女,三人睡两张床。

这种小塌是用竹木做的,但都挂了碎布床幔,线迹一般,看得出来?时时洗过。

“我们都是买些碎布来?缝的,好些人说?我们都在?炭行里打炭,反正身上?也脏,糊弄糊弄过去就算了。”

“可咋糊弄一辈子呢。”

李七娘子晃晃自己手上?套着的手套,她说?:“自打我戴上?了这手套以后,打一天炭,除了摘下来?的时候,手指头发?白点?外,倒是干净许多。”

“我们就不用每日下工回来?,还得一遍遍搓洗,等到洗干净手才能坐在?一块缝补了。”

后面其他娘子过来?,林秀水听她们说?这十?几个人还成了个社,叫炭行缝布社,专门买些碎布头,拼缝成各种花样的东西。

有枕囊、荷包、包布、发?带、门帘,穿在?里头的里衣里裤等等,尤其林秀水这种大些的布头,她们就能拼成床布、被?褥等大件的家当。

林秀水在?各家四处看了看,那些不同颜色,不同纹样和花色的布头,经?过各位娘子的一番巧手,点?缀着这些屋子。

屋外是黑炭堆成的山,满目漆黑,可屋里是五颜六色缝补出来?的日子。

林秀水卖布头给她们外,还教?她们些小招,怎么垫补、织补、针法,又比如说?鞋子想要不脏,可以做些鞋套套住,想要好看,或是用布裁出花样,补些裁好的布贴上?去。

她待在?炭行待了许久,告诉她们最简单的小物如何缝补,怎么做围布、袖套等等。

出来?时,布头卖空了,那些便宜而粗糙的布料,会在?她们的手里,在?她们的针线里,装点?在?自己的家里。

而林秀水也照常过自己的日子,在?领抹处上?工,在?小摊上?缝缝补补,她时常会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领悟到许多东西。

关于那些向上?走,抬头见光的,关于那些向下走,往下扎根的。

在?她所做的布头买卖里,各色缝补活计里,她说?很多人是桑青镇里遍地可见的桑树,有往下扎根的脚踏实?地。

她也在?短短两个月里向上?走,抬头见光。

比如她做的领抹。

在?领抹处,每一条做出来?的领抹,都需要搭到衣裳上?,袖口、领边、侧缝、衣摆,那都是领抹该上?的位置,一件衣裳出不出彩,除了纹样花色外,还看领抹。

相?比较那种纯色布缝裁出来?的长条,这里精细的领抹,五日为期,出一身衣裳的领抹,而且领抹处跟做褙子的裁缝处,是前后间。

所以五日期一到,做领抹的和缝褙子裁缝聚在?一间大屋里,如同分餐制那般,有一张张案几,左边坐缝褙子的裁缝,右边则是坐缝领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