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秀水的主意,便是叫来了?苏巧娘,她手里有许多被傀儡班子退回来的偶人,正巧能派上用?场,原是想等喜鹊近身后,动一动蒲扇吓吓它,没想到她吊弄起悬丝傀儡跟使功夫一样。
翠花嘎嘎大叫,“好!”
阿宝则飞到窗外去,站在?窗边伸脑袋,瞧到喜鹊飞出去了?,它蹦起来,它要吃油松子,还叼到每个人手里去。
“我的,我的,”翠花急得大叫,它好气,“臭阿宝。”
“不救了?,不救它了?!”
“松子,松子,臭阿宝。”
惹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这长达十来日的喜鹊报仇记,败在?了?悬丝傀儡的手里,这个傀儡被养鸟郎高价买下,要供奉在?家里,给了?囊中羞涩的苏巧娘能再熬上一个月的钱数。
林秀水赚了?几?十文钱,她放进袋子里出来后跟苏巧娘说:“下回有这种活,我再喊你啊,我凑个热闹,你赚点别的钱。”
苏巧娘仍震惊:“这么?多年?来,跟人打过,就没跟鸟打过。”
“害,人活久了?,尤其碰上我,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有,”林秀水早已习惯,没见她听鹦鹉说话?,半点不稀奇吗。
说不定哪天?有人找上门来,请她给猪做衣裳,她说不定都?不带半点犹豫的。
见苏巧娘还没回过神,她就说:“人不能太追求正道,正道赚的钱哪有这种邪门的赚得多。”
“什?么?是邪门?”小荷正跟两只鹦鹉挥手,蹦跳着往前,又回过头来说。
林秀水说:“就像水里的鱼游到岸上,说叫我给它做双鞋一样。”
小荷皱眉细思,“可是鱼没有腿啊。”
“这可不就是邪门。”
她纵观自己遇上的活,那可真偏门,她夜里总想,难不成当初拜错了?财神,她拜的哪门子护佑牲畜的?
真想不明白。
索性到了?春三月头一日,来的活相对?正常许多,当然当她看见有两三人运了?张大床来时,她真的不理解,这到底有什?么?需要费那么?大劲的必要吗。
领头的男子说:“这是我们从质库里赎回来的,结果床头的布全是破洞,好不容易花大价钱赎回来的,烂成这样回去用?着也糟心,便寻思给补补。”
林秀水上前看一眼,咦了?声,那床头嵌的东西其实不是绢布粘的,而是在?上下左右打了?孔,用?不同色的绒线按着纹样织起来的,很?特别的花色,林秀水没有在?市面?上见过。
花里花哨的颜色,红红绿绿,编的一大团海棠、蔷薇,一眼望去,没注意到破洞,只瞧到尽情?盛开的花。
不过林秀水补不来,她点点上头的布料说:“这不光瞧着好看,织时更费心,用?了?几?十种线,我除非一种种线染到相同的颜色,才能编进去,否则没法?补的。”
“还有种法?子,谁织的叫谁再织一遍。”
那高个男子说:“原是家里老娘织的,她是织花的好手,从前是做结花本的,无论画匠画出什?么?,她都?能照着纸样给织出来,这床就是她自己一手织的,只不过她病前将床给押出去了?,病没好走了?,床我们给赎回来了? ”
“补不好便算了?,”男子笑笑,“到清明给她烧钱,叫她有空回家来补补。”
兄弟仨人又扛着床,脚步沉重地回去了?,林秀水看了?一眼,又坐下,有很?多东西是没法?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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