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子呗。”
王月兰晃晃手,“你边上玩去,把小?花哄到我们院子里来玩。”
她又跟林秀水说:“你上次说要给?布上色,你把布拿来,明日有个跟我相熟的娘子染蓝布,我同她说过,混些布头在?她染缸里。”
“只能染柔蓝色。”
林秀水想了想柔蓝色,颜色偏暗偏青,用来做领抹很合适,压得住色。
她上去将一半白布头拿下来,装在?袋子里,问道:“姨母,麻不麻烦,麻烦的话”
“麻烦,什么事不麻烦,”王月兰舀着汤回?她,“你麻烦我是应该的,缝你的香囊去。”
林秀水转身走?了,她缝不了香囊,手里压着不少活,一个个挑出来补。
包布边缝个新花边,新绳结,她从自己的布兜子里翻找,叹一声,压根没买,得自己从布条上裁了,绳结用绒线打。
再补三个麻袋,装了面的,一翻过来粉扑她脸上,林秀水呆了下,被整了个大白脸,送麻袋来的还说装的是花种的,被他给?骗了。
她还补渔网,这个在?上林塘时倒是补得多,上林塘有个大湖,里头专出鱼,捕鱼户很多,她那时给?他们补渔网,一个大网才两文钱。
眼下她的身价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补一个渔网她能赚五文钱,整整多了三文钱!
不过她看看自己接的活,她坐在?院子里,周围麻袋、渔网、面袋、灯笼,桌上是绢花、包布、抹额,旁边一处有盐袋、腰巾…
林秀水觉得自己真是陈桂花说的那样,穷得什么活都不嫌弃,跟收破烂一样。
她致力于多收点破烂,她赚钱,破烂能重新回?到主人手里,不至于被丢掉。
真想请街上写酸文的秀才,给?她写一副对联,上面便写烂了不要丢,补补还能用,横批,什么都补。
熬个大夜补完这些东西,又起个大早出摊,她困得直打哈欠,每次越晚睡越早醒,以至于起得太早,人影都没一个。
倒也不是没有,那人影抱着一面红色小?鼓在?桥上,桥下,左边,右边来回?转悠,林秀水看她也不太像要轻生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
林秀水怕她不注意?,摔在?这条路上,或是跌进河里去,便遥遥招手,手放嘴边喊道:“娘子,前头的那位小?娘子,”
这会儿实在?早,五更天才过去不久,摆夜市的人都歇工回?去,一有点响动,隔得老远也能听见。
那抱小?鼓的娘子慢慢走?过来,涂着红艳的妆,应当是南瓦子里的路岐人。
林秀水的注意?力全在?她抱着的小?鼓上,指了指问道:“是鼓坏了吗?”
那娘子缓慢摇头,她有一把好嗓子,此时低哑地说:“鼓没坏。”
“我寻思?你起早在?这走?来走?去,担心你出事,这才喊你声,若是鼓坏了,我也能帮你瞧瞧,”林秀水说完,又见她穿得实在?单薄,抱鼓抱得很紧,“要不我给?你端热汤?”
朱七娘谢了她的好意?,林秀水给?她倒了碗热水,她喝了几口?后才道:“我是南瓦子那的嘌唱,你叫我朱七娘便成,”朱七娘拍拍鼓,“它没坏,我们唱耍曲儿要敲小?鼓,不敲小?鼓,敲杯盏的那叫打拍,我从前两种都算得上好,本?来还能给?小?娘子你唱上一段的。”
她摇摇头,“可我这会儿唱不好。”
“起早上这里转悠,也是从前在?这里做过嘌唱的。”
林秀水冒昧问道:“怎么唱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