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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水缝着鞋,王月兰从外头回来,刚进来便道:“怎么一股笋味。”

“我路上看见笋便宜,买了些。”

王月兰将手从门后面拿出来,高高举

起篮子,“正好,我看这笋便宜,也买了一大篮,有得吃了。”

她们两个都能吃笋,小荷哭丧着脸,她最讨厌吃笋了,会麻嘴。

“惯得你,别人想吃还没得吃呢,”王月兰才不搭理她。

又问林秀水,“从哪拿的这么多油布?”

“桐油作里来的,要我裁油布手套呢,”林秀水回她,拿了两条长板凳,准备把宽木板架上去,将剩的桐油底用刷子刷一层,等明日晾干会好很多。

第二日她起来看,这木板不糙手勾丝了,同王月兰一道搬桑树底下,用长板凳架起来。

这下小摊成大摊,摆了一叠布头,桃木尺,要用的布袋,针插,剪子,看上去很齐全。

至少比之前那小桌好,但凡大一点的衣裳要改短,全得拿回去改。

“这桌子好,宽敞,”住对岸的打水娘子过来,手里拿了件衣裳,是件细麻布做的长褙子。

打水娘子说:“我听人说你年纪小,但手艺顶好,我才过来寻你的。”

“你先给我把这衣裳改成短褙子,改完这裁下来的布再做个包,加一条系带能背的,你能不能做?”

林秀水站起来,把这衣裳在打水娘子身上比了比,确定好长度,她才说:“能做,改短三文,做包的话五文,不过这颜色偏素,全用的话不免寡淡,不如在我这挑块布头,我给你缝在前头,只要两文。”

她这摆出来的布头,全是耐看不出错的,浅绿、青蓝、淡红,跟偏白的色都能搭得上。

打水娘子一见这色,倒是着实心动,只要两文钱,她一张张拿起来细瞧,最后加了四文,要淡红的做两面,给了十二文。

这要的稍久些,林秀水端了把椅子给打水娘子做,自己拿过褙子裁衣,她裁衣快,有了桃木尺后,裁得更直,下剪子半点不犹豫。

剪下的一圈长布,她先跟打水娘子确定做包的大小,还剩一部分,她说:“我给缝两条红色边条,娘子你拿回去做包布,包发髻用吧。”

“这哪好意思,耽误你工夫。”

林秀水闻言道:“不耽误,你带着好就行,不然做个手帕也成。”

她取出线,绕在针上,用残留的短线一拉就带过针眼里去了。

林秀水同打水娘子闲聊间,褙子缝好了边,人家要的包也做好了,做了个翻盖,淡红色的,她还用布剪了小花,补绣上去。

打水娘子一试,褙子长短合适,这包挎在腰间也相配,大小也叫人喜欢,还白得这包布,她满意得不得了。

“下回还到你这来改,不上对岸胡三娘子那去了,”打水娘子这样说,她瞧了又瞧,穿着改好的衣裳便欢欢喜喜走了。

林秀水把铜板串好,她用布一点点擦掉上头沾的布屑,这时李巡栏来了,他大步跑来,“小娘子,那袄子做好了没?”

“好了,巡栏你瞧瞧,”林秀水把布袋里的袄子拿出来。

她将绗缝过的丝绵缝在了里头,外头完全看不出来,穿过才知道,这衣裳再也不会丝绵跑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李巡栏压根看不出来,他只要袄子面没破就行,反正对此也很满意,“你这手艺没话说,我家这猫算是逃了一劫。”

他爽快给了钱,只是犹豫着没走,林秀水哦了声,“我没给钱是不是?”

“害,不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