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安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绣帕。
她已经成婚了,且贺晋远本就是个状元,她可没必要再去扔这绣帕了,这绣帕借给嘉云也无妨。
贺嘉云心里更加欢喜,高高兴兴挽住她的胳膊,回到早已占据好的最中间视野最开阔的位置。
轻快的马蹄声从远处街道传了过来。
没多久,为首的状元郎一身红袍打马而来,两匹高头白马紧随其后,分别是榜眼与探花。
晴朗日光倾泻而下,年轻的状元郎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很年轻,看上去刚过及冠之年,面如冠玉,气质温润,温文尔雅。
其后的榜眼已过中年,但探花郎却不遑多让,亦生得俊美异常,玉树临风,只是气质清冷,淡淡抬起眼帘之时,有一种将人拒之于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相比于那气质清冷的探花郎,不管男女老少,都更喜欢那看上去温润如玉、平易近人的状元郎。
漫天的绣帕都向他飞了过去。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前后左右的路都被堵住,状元、榜眼、探花只能勒马停驻。
因占据的位置最好,看得也最清楚,贺嘉云激动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大嫂,你快看那状元郎,他又高大又俊俏,与大哥不相上下!”
说罢,不等姜忆安有所反应,她便将手里的绣帕团成一团,用力朝状元郎身边抛去。
只是忽然被风一吹,那绣帕没有扔到状元郎身边,却径直朝探花郎的脑袋飞去,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脸上。
探花幽深的眼眸一凛,循着绣帕飞来的方向看去,清冷的视线落在了贺嘉云的身上。
顶着他那瘆人的视线,贺嘉云双手合十朝他拜了一拜,口里念叨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砸你的。”
隔着遥遥一段距离,那探花郎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是将砸到他的绣帕捏在掌心中,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贺嘉云暗暗松了口气,看向那状元郎,情绪又激动起来,拉着姜忆安的手道:“大嫂,你快看那状元郎——”
姜忆安微微拧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高坐在马背上,一身绯红状元袍的男子,似在确认什么,一直没有作声。
贺嘉云没注意到她有些异常的神情,因自己手里的绣帕都扔完了,便道:“大嫂,你快把绣帕借给我。”
姜忆安回过神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状元郎的身上,道:“嘉云,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贺嘉云早听说过了,道:“大嫂,他姓周,叫周文谦,据说老家是在一个叫什么清水镇的地方,去年秋闱他拔得头筹,这次殿试又是状元,当真是才貌双全,年轻有为!”
话音落下,看到大嫂又有些发怔,贺嘉云迫不及待从她手里扯出绣帕,使出吃奶的力气扔了出去。
绣帕飘飘悠悠落到了周文谦的面前。
他下意识抬头,朝绣帕飘来的方向看去。
旁边的阁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凭栏而立。
她一身石榴色裙裳,乌黑的长发简单扎了个高马尾,一双黑白澄澈的杏眸微微睁大,白皙的脸颊洋溢着明媚的笑意,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周文谦眸底闪过一抹温和的笑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翻身下马,提起袍摆走进了酒楼。
围观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状元郎突然进了酒楼,酒楼的老板霎时大喜过望,笑道:“周公子大驾光临,小店实在蓬荜生辉,还请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