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忆安把老太太如何被静善骗走了银子,又企图利用那符咒对贺晋远不利后,江夫人气得眉头拧成一团,连声道:“老太太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姜忆安道:“娘,您也不要生气了,那符咒是假的,祖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会公道处理的。”
江夫人用力按了按额角,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道:“那两个姑子是怎么处置的?”
姜忆安道:“夫君已差人把她们送到了府衙,大周有律法,她们招摇撞骗,府衙自会惩治她们的。”
江夫人连叹了几口气。
她早前已知道那姑子是个专会哄钱骗人的,早就不去供奉什么香油灯烛了,没想到老太太为了三房,竟然能使出这种下作法子来诅咒孙子,她有这种心理,被那姑子利用也不让人意外。
不过,一想到公爹那般威严,老太太犯了这件事,想必公爹不会轻易饶了她去,江夫人的心绪便万分复杂。
崔氏也听说了荣禧堂发生的事。
她打听过后,慌慌张张来了月华院,见了江夫人便道:“大嫂,公爹要把婆母送回金陵老家,让她回家悔过呢!”
江夫人眼睛睁得溜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虽说老太太对她这个长媳一直冷眼相待,但听说她要被送回老家,她的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快六十岁了,这么大的年纪,几千里的路程回去,身体吃不消不说,只怕也难以适应乡下老家那里清苦的生活。
崔氏同她一样,心情也十分复杂。
想了一会儿,江夫人让儿媳坐到身边来,道:“忆安,国公爷把老太太送回老家去,娘觉着,国公爷对老太太的惩罚太严厉了些,娘想去为她求一求情,你觉得如何?”
她素来听从儿媳的意见,若是儿媳说个不字,她也就不去了。
姜忆安笑了笑。
虽说老太太想对夫君不利,但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也没那么恼火了。
婆母心软善良想要去求情,她这个做儿媳的也不拦着,只是求情可以,老太太该受的罚却不能全免,否则她老人家不吃点苦头和教训,说不定以后还会兴风作浪。
“娘,我记得夫君以前给我讲过一句话,叫做‘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老太太想害我夫君,我们不能这样轻轻放过。府里本就有家法规矩,我们也不能把规矩章法当摆设。照我来说,看在老太太没有丧尽天良的份上,她该受的罚可以少些,却不能免了。”
江夫人受教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儿,你的意思我明白,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崔氏也道:“既然大侄媳妇这样说了,那我叫上二嫂,我们一起去公爹面前为老太太求求情,尽了做儿媳的情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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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中,三爷贺知丞跪在国公爷面前,眼中含泪。
“爹,娘有千错万错,我这个做儿子的替她受过,还求爹不要把娘送回老家,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遭不住啊!”
国公爷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虎目中隐约有泪光浮现,响如雷霆的声音却冷硬地道:“简直胡闹!她犯了错,你岂能替她受过?你还有官职在身,要为朝廷办差,当以公务为先,你娘的事,你就不用求情了。”
贺知丞哀求:“爹......”
国公爷微微俯身,大手拉住儿子单薄的臂膀,一下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爹是一家之主,处事需得公正,要是偏袒你娘,岂不寒了府里人的心?你娘本就有错,我这样处置,没冤枉她。你莫要哭了,回去吧。”
说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要是孝顺的话,就别让爹为难。”
贺知丞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