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点了点头,忽地想起快该发月例了,便道:“我得去你三婶那里一趟,与她说一说下个月月例的事。”
三房谢氏打理着府中中馈,府里的一应进项支出都经过她的手,只有这月例的事单独由大房来掌管。
贺嘉月道:“娘,那月例的事,三婶怎不另找个管事来担这项差事呢?”
江夫人道:“这是老太太吩咐的,之前你三婶是说过月例的事另安排人来管,我正是要去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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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院中,崔氏正在与谢氏坐在明间说话。
贺嘉云也坐在一旁,闷闷不乐地摇着把精巧的折扇,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崔氏觑了眼侄女的脸色,讨好得对谢氏道:“三嫂,这重阳过了没多久,那姜家二小姐与那夏世子已成了亲,咱们与平南侯府结亲的事就不要想了。再说就以嘉云的身份、性情,什么样的好郎君找不到?满京都的儿郎,都排队等着挑呢,不若三嫂再办一次赏花宴......”
听到四婶这话,贺嘉云把折扇一阖丢在了桌子上,气呼呼道:“四婶说得倒是轻巧,你提灯笼去照照,还有哪家的公子生得比他好?”
说着,她一甩袖子起身,扁了扁嘴扑进谢氏怀里,差点哭出声来。
“娘,我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相中了个合心意的,偏又被人抢了去。”
贺晋承坐在一旁,也握紧了拳头,道:“她敢抢我姐的姻缘,实在太过分了!”
谢氏只有这一个女儿,疼得如珠如宝,见女儿这个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道:“那夏世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这样?你四婶说得不错,他既然已与那姜家的二小姐成亲,咱们就不要想了,再另寻个好的郎君就是了!”
贺嘉云想起那赏花宴上,大嫂那个二妹故意穿的花枝招展,在她眼皮子底下就直勾勾盯着夏二公子看,心里更加不忿!
她不过就是个小官家的女儿,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凭什么能与她这样的贵女争夫婿?
贺嘉云哭哭啼啼道:“娘,我心里就是不服气,为什么姜二能抢走了我的婚事?要是她没来咱们府里参加赏花宴,夏世子根本不会娶她!”
谢氏又是哄,又是劝,沉着脸色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既与那姜二小姐有缘,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贺嘉云跺了跺脚,含泪咬牙说:“不管怎么说,姜二抢走了我的姻缘,我就是生气!娘要是不给我讨回公道,我就去找外祖父,他老人家最疼我,一定会给我想办法出气!”
谢氏神色微微一变,忙道:“别闹了,你外祖父身体不好,还要养病呢,你可莫要去烦他。”
贺嘉云不听,哭嚷着说:“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哭闹不止的女儿,谢氏正了神色,斥道:“好了,你是高门贵女,大家闺秀,岂能这样没有气度?抢走的姻缘就不是你的正缘,不要与姜二那种小门小户没有教养的人一般计较,这事已经过去,不许再提那夏家了!”
话刚说完,琉璃进来提醒道:“太太,小姐,大太太来了,已进了院门了。”
贺嘉云止住了哭声,谢氏给她擦了擦泪,道:“别哭了,让人看见笑话,你先回院里歇息吧。”
贺嘉云抽泣着点了点头,贺晋承扶着她的胳膊起来,咬牙小声道:“姐,你别哭了,我一定给你出气!”
两人都不想见到这位大伯母,便绕过屏风,带着丫鬟自边上的小门出去了。
江夫人跨进门槛,看到崔氏也在谢氏的房里,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崔氏暗暗撇了撇嘴,叫了声“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