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习惯性摸了摸身畔。
本以为贺晋远已如往常那般起床去练剑了,谁料忽然隔着柔软的寝衣碰到一个温热坚/硬的东西,不是大腿也不是胸腹,只是还没等她摸出到底是什么来,便一触即分。
贺晋远忽地侧身背对着她,拉过锦被盖住了身体。
姜忆安半眯着惺忪睡眼看了看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夫君怎么还没起床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起来去练武了。”
说话时她一个利落的翻身靠近了贺晋远,一只胳膊撑着脑袋看着他,另一只手掰过他的脸来,好让他的脸正对着她。
她声音清越悦耳,带着点睡意的慵懒,发尾轻轻扫过他的额角,带来些微的痒意。
贺晋远耳根又是一烫,微微偏过脸避开她灼热的视线,定了定神才开口道:“今天不练刀了,多睡一会儿,等会儿用完早饭,我们去探望祖父。”
姜忆安一听便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床榻上起来,握住他的手拉他起来,兴致冲冲地道:“那夫君就别睡了,我们快点起来吧。”
本来打算再多睡半刻钟的贺晋远:“......”
他微微勾唇笑了笑,掀开被子下榻,照常到屏风后更换衣袍。
姜忆安忽然想起昨晚思来想去许久的事,便隔着屏风对他道:“对了,夫君,祖父有没有去过清水镇?”
屏风后响起他磁性清朗的声音,“娘子,清水镇属于东部青州辖下,而祖父为禁军提督,近几年一直在西部边境重镇巡视,这两个地方的方向截然相反,我想,祖父应当没有在清水镇逗留过。”
他不是很确定,思忖一息,又道:“但也许祖父会因临时军政事务途经那里。娘子觉得祖父面熟,可是觉得在清水镇见过祖父?”
姜忆安托腮嗯了一声。
她回京都前,一直在清水镇杀猪卖肉,如果以前真的见过国公爷,也只可能是在那里遇到过他老人家。
贺晋远温声道:“既然如此,待会儿见了祖父,娘子问问便是。”
祖父虽说面色冷肃,气势威严,旁人等闲不敢靠近,但她是个胆大的,显然不会被祖父的气势吓到。
说话间,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今日同往常一样,穿了身黑色的锦袍,双眸依然覆着黑缎,不过逆光而立,那宽肩窄腰的身板愈发挺拔结实,姜忆安不自觉看了他好几眼,
用完早饭,两人便一起去了荣禧堂,彼时国公爷正在院里练拳。
国公爷已过天命之年,却无论刮风下雨,都几十年如一日地习武,从未曾落下过。
他拳法利落而矫健,右手握拳挥出时,力道威猛刚劲,拳势震得树上的叶子都颤动起来。
练完一套拳法,国公爷拿帕子擦了擦汗,眉宇间拧成川字沟壑,脸色依然沉冷不已。
边境有鞑靼部骚扰,长孙眼疾不知能否好转,无论国事还是家事,都让他忧心。
沉沉叹了口气,忽然听到两道沉稳轻快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祖父!”姜忆安牵着贺晋远的手,还未走近,清越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走到近前,贺晋远也温声道:“祖父。”
国公爷展眸看了两人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将手里的帕子扔与彭管家收了,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