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坐在榻沿上,正要躺下,却忽然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盏温水。
拿起茶盏的时候,他才恍然回神,不由抿了抿唇角,将茶盏放回了原处。
无声躺下,宽阔的床榻上,却只有他一人。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也从不觉得一个人躺在榻上孤寂。
前几日分房而睡,她在正房,他在书房,可夜深安静时,他便悄悄回到正房,在她身边躺下,天色快亮时,再悄然返回书房。
他想她应该不知道,院里的丫鬟更不知道。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有这种莫名其妙举动。
也许是因为他习惯了正房柔软的卧榻,而书房的床榻有些太硬太硌。
可此时,只身躺在正房的榻上,床褥也柔软舒适,一种孤独落寞的情绪却难以控制得在心底漫开。
黑暗中沉默良久,贺晋远用力闭上双眸。
他想,她不过才离开一日,这一定不是他太过想念她的缘故,而只是难以适应此时过分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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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夜深人静,贺晋远悄无声息地推开正房的门,听到床帐内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脱下长袍屈膝上榻,如往常般躺在了外侧。
身边床榻微微下陷,光线晦暗的床帐内,姜忆安忽地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了是他,她唇角弯了弯,什么都没有说,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高兴地挨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第37章 抱她回房。
辰时,姜家正院的饭厅已摆好了朝食。
老太太坐在上首,姜老爷与罗氏在两旁坐着,姜忆薇与姜佑程也依次坐在两人旁边,几人时不时往外看一眼,却迟迟不见姜忆安来用饭。
姜忆薇不耐烦地转了转手腕上新买的镯子,噘嘴说:“爹,娘,长姐现在架子真大,咱们都等了她多久了,她还不来。”
老太太闻言,本就有些冷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姜佑程没有说话,而是双眼盯着碟子里的炸油圈,下意识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径直夹起一根油圈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子,心疼地道:“你看看,等了这么久,程哥都饿坏了。”
说着,亲自夹了块海参炖肘子,放到了姜佑程面前的碟子里。
姜老爷脸色微沉,再看一眼外面,还不见长女的影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看她嫁了人还是不懂规矩,一回到家就原形毕露!怪不得姑爷不喜欢她,就她这样懒怠,谁能喜欢?再去叫她一次,要是不来吃饭,就让她饿着肚子!”
话音刚落,便看到姜忆安带着丫鬟香草,慢悠悠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也不坐下,站在桌子旁扫视一周,视线从姜佑程碟子里的肘子移到姜老爷沉冷的脸上,道:“爹,你说让谁饿肚子?”
姜老爷拧眉喝道:“还能说谁?明知故问!阖家都等着你来吃饭,叫了三回你都不来,用不用一抬轿子把你抬过来?”
姜忆安瞪眼看着他,冷笑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哪有心思吃饭?别说吃饭了,我现在都要没处容身了,想不到回娘家一趟,爹你还让我饿肚子!”
说着,她便拿出帕子来抖了一抖,似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