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崔氏忙扭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外人,不由压低了声音说:“三嫂,快别提大哥了,那日我的丫鬟撞见他捂着脸从大嫂院里出来,脸上青紫一片,还有好几道血印子,怕是被大嫂打出院子了!”
谢氏吃了一惊,眉头拧了起来:“是大嫂打的,不可能吧?”
崔氏撇了撇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的,怎么瞧着大嫂也不是那样的泼妇,可回头一想,那小姜氏就是个凶悍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嫂被小姜氏影响了,也是可能的。”
谢氏看了她一眼,冷笑着点了点头:“既这样说,也是说得通。”
崔氏撇了撇嘴,低声道:“三嫂,不是我冷血无情,说句实话,大嫂现如今这么自作主张,让嘉月与沈家和离,实在不妥当!她统共两个女儿,身边已有了个退婚的,现又回来个和离的,她倒是不觉着有什么,却也不想想嘉云还没定亲呢!”
谢氏膝下两子一女,长子贺晋衡带着媳妇孩子去在地方就任,小儿子贺晋承在书塾里读书,贺嘉云排行第二,今年十五岁了,正是该议亲的时候。
崔氏话音刚落,贺嘉云忽地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她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了,此时听到四婶提到她定亲的事,登时觉得心头窝火,一进屋便噘着嘴道:“娘,堂姐们的名声一个比一个坏了,照这样下去,我还能定上什么好亲事!”
谢氏拉着她偎在自己怀里,哄道:“你别担心,这府里还有你祖母当家做主呢,你的亲事,自然是最要紧的。”
崔氏也忙笑着附和了几句,谢氏安慰好了贺嘉云,便起身去了老太太的荣禧堂。
老太太素日吃斋念佛,喜欢清净,府里的事都交给谢氏去打理,她极少过问,就连府里晨昏定省的规矩也免了,只是让儿媳们每个月到荣禧堂请几次安。
谢氏把贺嘉月要与沈家和离的事说了,老太太拈了拈手里的佛珠,稀疏的眉头沉沉压下,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问清你大嫂,要是她果真有此意,我断不会容她这样做的。”
有老太太这句话,谢氏便放了心,待她离开后,老太太对刘嬷嬷道:“你立刻打发人去一趟月华院,把江氏叫来。”
刘嬷嬷先是想了想,低声提醒道:“老太太,要是国公爷在家,想是会同意大姑娘和离的,老太太要不给国公爷去封信,问问国公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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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道:“要你多嘴,问他做甚!他怎会为老三家着想?正是要趁他不在家,我才要做这个主!”
刘嬷嬷知道自己冒失了,便作势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平时她不会这样失言的,只是那大少奶奶小姜氏前些日子为了个小丫鬟仗义执言,不免让她这个当老奴的另眼相看,便下意识为大房多考虑了几分。
江夫人到了荣禧堂,还没说话,老太太看见她,猛得将手里的佛珠往桌上一拍,冷声道:“你可是真做的好事,竟连府里的名声也不要了!”
江夫人唬了一跳,定下神来,才知道老太太说得是女儿和离的事,不由眼睛一酸,道:“娘,嘉月她在沈家过得苦,儿媳不能再让她在火坑里呆着了!”
老太太拧眉看她一眼,喝道:“年轻夫妻有几个不吵嘴的,不过是吵了架,床头打架床尾和,过些日子就好了,哪里就值得和离了!”
江夫人眼里含泪,说:“娘你不问,我也正要说呢,岂止是吵嘴,嘉月刚进门,那沈绍祖就纳了表妹进门,一味地偏宠他的表妹,这且不说,嘉月的胳膊上,还有......”
她哽咽了一会儿,才道:“被那混账东西拿鞭子抽的痕迹!”
老太太闻言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又道:“沈家也是世家,与我们国公府也有情分。姑爷是娇养长大的独子,纳妾开枝散叶本是寻常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