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无双。”
姜忆安秀眉一挑,噗嗤笑出了声。
这好听的话谁不爱听,饶是觉得他言过其实,她心里也高兴得很。
不过,妹妹与姓沈的如何和离,她还要想个更周全的法子才是。
时辰不早了,姜忆安吹熄了灯烛,仅留一盏床头的夜灯,便撩开床帐上榻,重重拍了几下床沿,示意贺晋远别再琢磨那本书册,快点上榻睡觉。
贺晋远默了几息,回忆完一番律册里的内容,便缓步走到了榻前。
姜忆安一个利落翻身滚到了里侧,给他留出了外面的位置。
屈膝上榻之后,贺晋远在她身旁躺下,两手交叉搭在腰腹处,身板笔挺,睡姿板正。
姜忆安转眸看了他一眼。
他上了榻便极少主动说话,大多时间都是安静地听她嘀嘀咕咕,需要他回应时,他才会温声开口。
不过,今晚同往常不一样,她故意打了几个哈欠,装作很困的模样,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身畔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姜忆安便急忙睁开了眼睛。
贺晋远的双眸遮着缎带,睡觉也没摘下,不知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她便做贼似的小幅度挪到他身边,撑着身子趴在他身旁,低头看他的脸。
“夫君,你睡着了吗?”她用气音,极小声问道。
故意放轻的声音落在耳旁,像山涧叮咚悦耳的泉水,清凉甘甜,贺晋远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几下,屏气没有作声。
这数日来,他已经发现,若是他不说话,她以为他入睡了,便会安分很多。
不会说些甜言扰乱他的心志,只会乖乖躺在她自己的被窝里,一晚上也不会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半夜总是先抢了他的被子,之后整个人便八爪鱼似地缠在他身上,让他莫名心底燥热。
姜忆安看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伸出手指在他鼻端试了试鼻息。
探起来呼吸均匀而沉稳,应该是睡着了。
确认他已经睡着了,她便动作极轻地从被窝里起身。
白日里,他总是遮着双眸,她没有办法仔细看一看他的眼睛,现下他睡着了,她便打算摘下他的缎带瞧一瞧。
说做就做,她毫不迟疑,伸出手在他脸畔胡乱摸索几下,摸到黑缎的绳结,轻轻一拉,绳结便松了。
小心翼翼移开他脸上的黑缎,她低头细细打量他的眼睛。
床帐里光线晦暗,勉强能看清他的眼睛,她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撩开了床帐。
夜灯悠亮的光线瞬间都洒了进来,贺晋远的眼皮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姜忆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方才睡觉之前,她故意举着灯在他面前晃了晃,想试试他的眼睛有没有出现光感。
可那烛台太热,他心底又畏惧火光,怕凑近他的脸让他不适,她便匆匆收了回来,没让他发现端倪。
她已经习惯了他是个瞎子,但心底也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希望他有一天心病能够痊愈,希望他双眼能够重见光明。
只是这是极其渺茫的事,她也不敢抱什么希望,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有这样的期待。
现在他睡着了,她便试上一试,不过看到的结果和往常一样,光线对他没有任何刺激。
姜忆安下意识抓了抓额前的几缕乌发,说不上失落,只是静静坐了一会儿,便伸手重新将床帐拢起。
她半撑着身子越过他,不知怎地出神了一瞬,拢好床帐回身时蓦然失衡,忽地朝他身上歪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双手稳稳撑在贺晋远的身侧,身体堪堪悬在了他上方不足半尺之处。
姜忆安庆幸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