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易察觉地弯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贺晋睿是二房嫡子,也是独子,在国公府的孙辈中序齿行三,姜忆安认得他。她与贺晋远成亲那日,就是这位堂弟忙前忙后的。
他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生得修眉俊目,温润如玉,看相貌身形,看周身气度,看谈吐礼节,都是与贺晋远不相上下的端方贵公子。
他拱手笑看着姜忆安,道:“大嫂巾帼不让须眉,实为闺阁女子之楷模,改日大嫂得闲,还请大嫂多教导教导温氏,她莫说捉鱼,连水边都不敢靠近,与大嫂学几样本领,以后她胆子兴许就大了。”
温氏是他的妻,性子娴静温婉,就是胆子太小了些,嫁与他两年了,除了请安的时候出院子,平素只喜欢呆在房里做女红。
这位妯娌,成亲那日姜忆安是见过几眼的,不过嫁来的日子短,国公府女眷又多,两人还没说过话。
听他这样一提,姜忆安笑道:“三弟过奖了,我可没什么本事,改日与弟妹见了,还得请她教我做女红呢。”
寒暄完几句,落后几步的贺晋平走了过来。
他本是暗含冷笑的,只是刚一走到近前,蓦然看清那刚嫁进国公府的大嫂的样貌,登时脚步一沉眼神震动,魂魄似被轰出头顶一般,目瞪口呆地盯着看了起来。
他的妻,他的通房,他在外头认识的所有女人,样貌都不及大嫂令人惊艳!
察觉到异样的眼神,姜忆安拧眉看向他。
那清冷冷的视线如利刃般扫过,贺晋平猛地回过神来。
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定了定神,道:“见过大哥大嫂。”
听到他的声音,贺晋远唇畔浅淡的笑意凝住,眉头拧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贺晋平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双眼直勾勾看着姜忆安,满脸含笑地道:“大嫂捉这些猫做什么?”
姜忆安双手抱臂打量着他。
她方才听到那位晋睿堂弟还唤他晋平,原来他就是柳姨娘生的儿子,贺晋远的庶弟。
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她实在觉得奇怪。
抛开人品德行不说,柳姨娘算是个美人儿,公爹也有副不错的皮囊,怎么偏生这位庶弟没得两人的优点,生得贼眉鼠目,样貌猥琐。
尤其他看人的目光粘腻,让人觉得浑身不适。
他说着话,还要往近前走来,姜忆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手随意活动了几下手腕,竟似要动手揍人的模样。
贺晋平想起她踹人的功夫来,忙止住步子退后了几步,接着刚才的话说:“这些野猫不好养,会咬人的,大哥大嫂捉了还要费心,前些日子庄子里来人还说老鼠偷吃库房里的米,不若把这些猫儿送到庄子里捉鼠,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贺晋睿也赞同道:“大哥大嫂,晋平的主意不错,不若就依着他的法子来。”
这些野猫,姜忆安本就没打算养的,捉了也是要送到府外去,听到这个提议,便也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了,贺晋平心里一喜,忙道:“那就不劳大嫂,这些小事就由我代劳吧。”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未言的贺晋远忽然开口,嗓音清清冷冷的,似浸了寒冰一般。
“不必了,你自去忙吧。”
贺晋平脸色悻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