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她看到南竹都是笑眯眯的,这次忽然看到他偷偷抹泪,姜忆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难道贺晋远眼睛失明,是他们主仆都不想提起的伤心过往?
看南竹一直低头抹眼掉泪,她便道:“先别说了,待会儿少爷要醒了,你去泡两盏茶来备着吧。”
南竹哽咽着擦了擦泪,应了一声去茶水房泡茶。
他刚离开没多久,院外忽然响起了愈来愈近的重重脚步声。
转眼间,玉钗带了四个丫鬟气势汹汹走进了静思院内。
她面无表情地环顾静思院一周,视线落定在廊檐下,瞧见了姜忆安的身影,唇边扯出抹冷笑。
“大少奶奶,你犯了错,世子爷罚你去跪祠堂,还请你跪足三日好好反省反省过错,时间不到,大少奶奶不许迈出祠堂一步!”
姜忆安:“?”
她蓦然愣住,下意识问道:“罚我跪祠堂?凭什么?”
玉钗冷冷一笑,也不解释,猛得一挥手,四个丫鬟便一拥而上,左右扯住了姜忆安的胳膊,作势要押着她往院外走。
玉钗高声道:“大少奶奶,我劝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去祠堂跪着吧,若是去晚了,世子爷生起气来,你挨罚就不止三日了!”
来静思院前,因知道这大少奶奶有几分本事不好对付,几个丫鬟早商量好了,不等姜忆安动作便先发制人,所以此时都用力钳住了她的手腕和肩膀,不让她挣脱。
她们人多势众,本想这大少奶奶挣脱不得,只能乖乖随她们去往祠堂,谁料,还没押着她走一步,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袭来!
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狼狈地掀翻在地,纷纷吃痛捂住了肚腹。
姜忆安慢条斯理地活动了几下手腕,利刃般的视线掠过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丫鬟,定定落在玉钗的脸上。
玉钗瞬间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大少奶奶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连世子爷的话也不听了?”
姜忆安眯眼盯着她:“你是柳姨娘院里的丫鬟?”
玉钗只觉头皮一紧,冷汗都快流了出来,慌乱地点了点头,“是。”
姜忆安缓缓勾唇冷笑了一声,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秋水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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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院中,柳姨娘双眼盈盈含泪,瞥了眼桌上细雾袅袅的熏香,捏着绣帕沾了沾眼角。
“世子爷,今天多亏你给妾身一个公道,要不是你为妾身做主,妾身只能任那小姜氏欺辱了。”
她勉强挤出两滴泪来,扑在贺知砚的怀里嘤嘤哭泣,轻薄衣衫遮着身子,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坏了嗓子还如何唱曲儿?”
屋里的香气浓郁,贺世子宿醉未消,醉眼朦胧半阖,视线在她胸前的起伏处流连,大手摩挲着她的腰身。
柳澜音能歌善舞,当年是名满京都的教坊司歌妓,嫁给他做妾多年,他们的儿子都已娶妻了,她依然身姿曼妙,容颜不减。
“那世子爷说,小姜氏对我这么不敬,是不是也有太太管教不严的责任?”柳姨娘捉住他游走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挠了几下,嗔怪地问。
香雾渐渐浓郁,贺世子打了个醉意十足